吃完汤圆,辛夫人和白熠领着师砚宁和师鸢上他们家花园去转了转。 大概布局都与侯府相差不大,只是占地要稍微小些。 将军府的后花园里种了些梅花,现在是开的正艳的时候,想起悠悠袭来,沁人心脾。 让师鸢浮躁了多日的心情,终于沉静下来。 白熠见师鸢痴痴的望着树上的梅花,被辛夫人使了个眼色。 就立刻懂师鸢应该是喜欢这些花的,于是就走过去,亲手掸了那梅花上的雪,折了一支献给师鸢。 “给,我们搬来这里时,这一院子梅树就已经盛开了。” “说了也奇怪,这座宅子并未有人居住。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这些梅花却开得更艳了。” 师鸢接过花,却将白熠这一句无心的话听进去了。 未曾有人照料的梅花甚至开的更艳,她与师砚宁也能野蛮生长,走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女儿啊,你整顿内宅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辛夫人与她搭话道。 “能如此游刃有余,不费一兵一卒就解了这围城之乱,你以后将会是个好学生。”辛夫人说。 “多谢伯母夸奖,师鸢还想跟伯母学学如何整顿内宅呢。” 师鸢谦卑又恭顺有理,很难不让人喜欢。 “以后晨时用完饭,你可到我这儿来学学,如何用人,分配人,以便更好管理后宅。”辛夫人说。 她已经打算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师鸢了,她这个儿媳妇,她看着非常合心意。 “多谢伯母,师鸢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师鸢道过谢之后,确有一事要向辛夫人请教。 “伯母,鸢儿有事想向您请教。”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新夫人都说了要教他这些,那她不如主动请教。 “你且说来我听听。”辛夫人说。 “之前我将二叔安插的眼线打发走了一批,留下了另一批是我信得过的。” “不过现在府内就只剩下十七人可以用,甚至连厨子都没有,而且这十七人即为散乱,还未分配具体事物。何解?” 师鸢问的问题虽然算不了什么,但也不简单。 按照每个工种类型分配好这十七个人的任务,不算是个简单的事。 这需要掌权者对这十七个人的绝对控制,和绝对地了解。 每个人擅长做什么事,以前是做什么的,有实力,想向哪方面发展?这都需要师鸢花时间去了解。 辛夫人想了想,然后对师鸢说:“这十七人,你按照现在他们的职位来分析,看他们适合做哪些方面。” “如果当下的某一种职位趋于饱满的话,就需要把他们调到另一种职位。当然也是需要你了解了他们擅长做某些事情,性格如何之后再做决定。” “别小看了这样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实际上多做这一步能让侯府运转的更好。” 辛夫人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笼统,她大概不是一个好老师,毕竟她从来没有教过学生。 可是她的语言表达水平有限,只能给师鸢提供这么多信息,剩下的还得她自己去悟。 可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师鸢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再问她什么。 而是若有所思点点头。也不知道她是否真正明白了。 “多谢伯母指点,鸢儿现在要回去处理点家事。就先告辞了。”师鸢拱手道别。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叨扰了,就一起陪着阿姐回去吧。”师砚宁说。 两人回到侯府,师鸢一直心不在焉。 她努力回想她夫人告诉他的这些道理。 她对这些下人确实不怎么了解,毕竟是新进府的,她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之前打发走了那么多个下人,剩下的这批人多是之前做洒扫浣衣的边缘型人物。 也和师衡没什么关系,所以才敢如此大方承认不怕追究。 可是她要怎么才能用最短的方法来了解这剩下的十七个人呢? “阿姐是想了解剩下的这十七个人吗?” 师砚宁不愧为她肚子里的蛔虫,她在想什么?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 “是,我在想如何用最简洁的方式做到。但好像任何一个了解对方的方式都需要花时间。”师鸢喃喃自语。 就像她和师砚宁一样。 最开始她将师砚宁接回侯府时,她并没有觉得师砚宁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帮助她。 而且还做好了后期夺回侯府之后与师砚宁对抗的打算。 可是真正了解了之后,发现师砚宁其实是个很聪明很善良的人。 之后她才把他当做真正的弟弟看,并且知无不言。 “两个人认识确实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了解对方。可是一个人若是想要了解另一个人并不需要那么麻烦。” “特别是上位者对下属而言。”师砚宁说道。 “何出此言呢?” 这次的话她不理解师砚宁的话了。 “阿姐只需要派两个探子,一男一女,混迹到他们中间,然后过段时间再问探子每个人的情况即可。” “有些下人是不会对自己的上级说心事的,特别是你这样的。” 师砚宁看着师鸢的眼睛里充满笑意,也不知道他最后一句话是何意思。 反正给师鸢的感觉不是太好。 “我这样的……” 师鸢反复斟酌了这句,抬腿就给了师砚宁屁股一脚。 “我凶吗!师砚宁!我什么时候对你凶了?” 师鸢听出了师砚宁的言外之意,恼羞成怒,追着师砚宁打了许久。 “你看看你还不凶!哪家姑娘满院子追着自己弟弟打?”师砚宁边跑边控诉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贬损你的意思。你这人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呢?” 师砚宁实在跑不动了,坐在地上任她撒泼。 她听了师砚宁的话,也觉得这样不是个道理,于是收了手,恢复了她那一副温婉大小姐的模样。 她将那些师衡的走狗重新卖给师衡,这件事情做出来确实有损阴德,不久也是传遍了侯府。 现在这些下人们对她又惧又怕,看着她就想绕路走。 她是解决了那些人想背叛侯府的二心,不过这威慑力,也让这些下人只敢做下人的本分,不敢与她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