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姜茯谣压低声音,对车夫说道。 白术会意,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怎么了?”容珩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 “没事,一只小老鼠罢了。”姜茯谣淡淡一笑,没有多做解释。 两人下了马车,走进姜府。没过多久,白术便回来了,附在姜茯谣耳边低语了几句。 姜茯谣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 “怎么了?”容珩见她神色不对,再次问道。 “是三皇子的人。”姜茯谣淡淡道,“看来,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呢。” 容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不必理会。”他冷声道,“跳梁小丑罢了。” 姜茯谣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中冷笑连连。 看来,这京城,比她想象的还要有趣啊。 姜茯谣压低了声音,将白术的发现告诉了容珩。 容珩听罢,剑眉拧起,如墨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寒意。 “呵,看来三哥还真是看得起我们。”他冷笑一声,“不过,就凭这些个歪瓜裂枣,也想监视本王?” 姜茯谣伸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淡淡道:“不必理会,咱们且让他们跟着,正好也省了咱们自己去探路了。” 容珩反握住她的手,眸光深邃:“你说的对,先让他们蹦跶几日,等时机成熟了,本王再好好陪他们玩玩。”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姜府,李婉妍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女儿平安归来,她眼眶一红,几欲落泪,却又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谣儿,你瘦了……”她颤抖着声音说道,眼中满是心疼。 姜茯谣看着眼前这个憔悴了许多的妇人,心中五味杂陈。 前世,她对这个母亲失望透顶,可如今重活一世。 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忍。 “母亲,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她淡淡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李婉妍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姜茯谣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她心中一痛,知道女儿这是还在怪她,心中更加难受。 容珩见状,上前一步,温声说道:“伯母,谣儿一路舟车劳顿,让她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等她休息好了再说也不迟。” 李婉妍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只得点点头,目送着女儿和容珩离开。 容珩安顿好姜茯谣后,便马不停蹄地进宫面圣。 皇上龙体不适已有数日,朝中政务都堆积如山,他身为皇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御书房内,皇上半躺在龙榻上,面色苍白,咳嗽声不断。 容珩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上前行礼问安。 皇帝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视线在容珩脸上停留了片刻,才虚弱地开口:“珩儿……你回来了。” “父皇,您怎么样?是儿臣不好,没有早些回来看您。” 容珩握着皇帝的手,眼眶泛红。 “傻孩子。”皇帝吃力地抬起手,想要抚摸容珩的脸,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父皇,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太医说您需要静养。” 容珩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低声说道。 皇帝却摇了摇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珩儿,朕,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听得容珩心惊胆战。 “父皇!”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皇帝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珩儿……边疆……情况如何?” “父皇放心,边疆一切安稳,北狄已经被我们彻底击退,短时间内不敢再来犯。” 容珩连忙说道,试图转移皇帝的注意力。 听到他的话,皇帝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好,你做的很好。” 容珩见他精神尚可,便试探着问道:“父皇,儿臣听闻,三皇兄最近……” “咳咳咳。”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皇上的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待皇上咳嗽声稍缓,容珩正想继续追问,却见皇上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容珩见状,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眼前这个日渐衰老的老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朝堂上的局势却愈发复杂,三皇兄的野心也昭然若揭。 他必须尽快想办法,稳住朝堂,保护好自己和茯谣。 想到这里,他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原本“熟睡”的皇上,却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此刻竟满是复杂的情绪。 有担忧,有无奈,还有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