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是苏沪江南人士?”卫近月接过点心询问道。 “对,我父母都是江南人士,父亲调任到京都后全家才过来的,卫姐姐叫我玉颜就好。” 两个女子,品茶用点心,随意聊了些话题,倒是相谈甚欢。 坐了约莫一个时辰,白玉颜起身告辞回府。 “下次等卫姐姐得空了,再来叨扰。”白玉颜说话带着些男儿的利落,许是跟白大人的教养有关,白大人就是极为严肃利落之人。 卫近月道,“盈儿,将清明散给白小姐一盒。” 盈儿去侧边的房里取来一只瓷白瓶子递给白玉颜。 “这清明散,给白夫人,感谢今日的点心,主治心焦噪郁,可使人神清气爽。” 刚刚白玉颜与卫近月聊天,说起母亲这一两年时常抱怨父亲,公务繁忙,想回江南老家一趟也无时间相陪,父亲前几日还被母亲训斥了一番。 卫近月给她的是舒缓益气的药,还有一些安神的功效。 “多谢卫姐姐,我这就回去给母亲。”白玉颜接过药。 白玉颜的侍女跟在身后偷偷抬头看看白玉颜又看看卫近月,动了嘴却又合上,畏畏缩缩似有些话想说又不敢开口。 清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白小姐,这位妹妹好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家小姐说。” 那侍女叫明儿。 “明儿,不可如此。”白玉颜看了一眼侍女道。 这丫头平时跟着她没少去书院,也听了不少女傅教导,定是想问问能不能请卫小姐去看看女傅。 “有何为难之事?”卫近月问的诚心。 那侍女看了一眼白玉颜,随即跪到了卫近月面前。 “卫小姐,我家小姐之前书院的女傅生了病,请了几个大夫都不见好转,前些天小姐想着来请您去看一眼,就传出您昏迷的消息,小姐怕打扰您,便没有说,奴婢求您,若是过几日身体好了能不能去看看女傅,奴婢只是一个侍女,小姐的女傅也曾对奴婢有过一二教导。” “白小姐的女傅,如何教导你的?”卫近月问道。 她有些兴趣,到京都也不久,这年代的女老师她还没见过。 “回卫小姐,小姐有时间就会回书院帮着女傅做些事情,也会拿自己的银子与女傅一起购些笔墨书籍衣物等送到几个贫寒的学堂书院里,奴婢替小姐去送过几回东西和银子,女傅也曾教导过奴婢一二,让奴婢切莫因为身在官家为奴婢就看不起地位更低的贫寒无依的人,也让奴婢尊主子非谄媚讨好,要初心向善对待小姐和府上老爷夫人。” 明儿在地上跪着说的真切。 卫近月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明儿,小姐十岁从江南老家到京都,明儿就跟着小姐的。” 卫近月点了点头,“你起来吧,我身体无碍,走吧去看看。” 北萧王这强迫她昏迷的消息真害人。 白玉颜眸光看向卫近月,福了福身子,“多谢卫姐姐。” 几人出了卫府,坐着卫近月的马车,到了一处书院。 四周清幽雅致,后背依山,不远处山林茂密,书院前一棵百年老树。 这地方好像离北萧王府不太远。 牌匾字体不错,琼玉书院。 “这是京都最豪华的一所女子书院,高门世家的女子几乎都来过这里学习。”白玉颜引路边走边介绍。 院内宽阔,占地面积不小,正中间的一幢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似乎是主区域。 庭院中布置着假山、池塘、花草树木,营造出宁静祥和的氛围,四周四五座阁楼不同而立,应该是每一门习课都有专用的阁楼。 “都学哪些内容?”卫近月打量着四周问道。 “诗词歌赋,女红,女德,女训,都会有一些,也可以自己选要学的内容,这书院费用不低,听说得到皇上认可的 。”白玉颜熟门熟路的指着远处一座阁楼“那座叫明净阁,是我学女训时去的地方。” 几人到了书院右侧的一排屋子,应该是女傅们的住所。 路上也有遇到其他身形挺拔颇有英姿的女傅。 “到了。”白玉颜说着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 “楚女傅,我是玉颜,我进来了。”说着轻轻推开了门。 屋内弥漫着一股药味,活血之药,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卫近月不由的微微皱了皱眉头。 屋内陈设简单,物品少但是每样都看起来经典雅致,精巧的红木圆形木桌,桌腿雕花鸟样式,算得上精美。 桌上放着一套细腻如脂的白瓷茶具,圆润小巧的茶壶和四个小茶杯,皆通体白皙,光泽温润。 侧边有一只长案,上好的木制,上面摆放着一只造型精美的刺花瓶,白底金线勾丝,微微收窄的瓶口,插着几枝鲜花,此刻已经枯萎败落。 旁边还放着一只淡雅如青的香炉。 侧墙一个红木书柜,同样的柜身花鸟样式雕花精美,里面摆满了书籍。 这屋子的主人,简约又不失品味,好似非常喜爱瓷器,几件瓷器都是极为精致贵重。 像是一位精巧略微有些家底的女子。 中间一张屏风,屏风是寒梅图样,后面是卧房。 白玉颜也闻到了药味,但她闻不出来是何功效。 到了床榻前,红木雕花床,被褥纯色绸缎料子,干净整洁。 一女子闭着眼睛,头发凌乱,看去似乎毫无气力,面色萎黄,唇白干燥,面赤恶热,脸侧和脖子处有几处出现小疮口,在流脓。 玉颜说她三十有三,如今看去尽像四五十。 白玉颜只看了一眼,诧异的转头道,“卫姐姐,前两天我来时楚女傅看起来还没有这么严重。” 卫近月眼睛盯着床榻上的女子,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上前拉住女子的手臂,探脉。 摸着脉象,卫近月的眉头皱起,神情严肃,白玉颜大气也不敢出,静静的等着她诊断。 少顷,卫近月掀开轻掀开被子,将脖子往下轻轻拉开了一些的,又看了胳膊等处,一个一个的小疮面,流出浅黄色的液体,有腥味。 卫近月开口道,“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