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人来找我?”卫近月未理会他的不悦。 二姨娘上前阴阳怪气的道,“近月啊,就是莫老那边派人来说转告你药已经好了,还有大理寺卿的白大人派人来寻你,想问问何时间方便出行。” “老爷一直教导暮云和新月低调不可张扬,所以平日里几乎是没有过这种上门之事,你这刚来倒是结交了不少的人,不过姨娘觉得你还是要顾及一下家风教导,切莫在张扬生事。” 二姨娘的话说的看似全面,但是字里行间都埋着钝刀子。 分明在说卫近月毫不顾及家教,肆意妄为,会给侯府带来祸端! 卫近月冷冷的看了看她“二姨娘的意思是,我外出帮大理寺卿查个毒案是张扬生事?还有卫家的家风应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父亲从我入府后可从未提过?” 二姨娘一怔,脸微微的红了道,“近月,你父亲一直是这么教导新月的,不可张扬生事,还有暮云除了每日公务,几乎也极少在外,姨娘才这么跟你说的。” 卫暮云也开口了,只是话不像以前那么敌对, “二姨娘的意思是叫你稍微安分一点,父亲一直要我们侯府安分守己,这些年一些官员都能爬到侯府的头上,说话做事都看轻府上!” 这话像是对父亲这个永忠侯卫长林的控诉。 又接着道,“虽然不知道为何,但父亲有言,我与新月都照做,所以才看不惯你天天在外一会招惹这个一会招惹那个。” “我听说今日早朝京兆尹的丁大人说你被说书先生编排,又惹上那中书令的弟弟,那个林安混吝棘手,仗着宫里有柔妃娘娘宫外有中书令。” “若是出了事端都得父亲替你平,说你两句你别不爱听。” 卫暮云今日说话的语气比之前好了许多,虽然话说的不对,但口气像是个兄长,缓缓的道来。 他貌似在学着做个能让宅内和睦的兄长? 大概是前几日父亲说的话听进去了一些。但听进去的不多! 既然知道说书先生编排,林安纨绔,他也未问一句妹妹是否无恙,只想着少生事端。 这么看来侯府好像挺窝囊的! 卫近月迎上他的目光道,“既然兄长知道发生何事,为何只口不问我是否被人欺负?只想着叫我息事宁人,这么爱做缩头乌龟吗?” 这,卫暮云哑口,确实是从进来也没问她这些! 他前日听了父亲的教诲,觉得父亲说的极对! 男子汉在外事业为先,在内家宅和睦。 所以今日他特别换了语气与卫近月说话,但是言语浅于和睦表面,确实一句关心都无。 卫长林这才开口道,“叫管家进来。”几人不知他要作何。 管家进来听吩咐,卫长林目光幽深,声音沉着, “陈伯,以后来府里正事找二小姐的好生招待,若是二小姐的朋友礼数要周全,若是来找茬之人,不管是谁都轰出去便可。” 管家陈伯暗暗的看了一眼卫近月,迅速回道,“是,老爷。” “陈伯,你在府里年数久了,要多上心些,事情安排妥当些。” 陈伯有些年纪了,但是看去精神头不错。 前些日子刚来,卫近月发现府里的下人都是按照二姨娘的吩咐做事,这陈伯却是除外。 他还偷偷去看过几回母亲。 其他几人也有些不可思议,望向卫长林。 尤其是二姨娘,一脸想不通的表情,好生招待卫近月的朋友,这待遇根本就没有给过她和卫新月,老爷从来都是叫她和卫新月安分守己在家待着。 卫长林随着卫近月,“府上的事,你以后需要时找陈伯,他会替你办好。 今日朝堂之事,父亲会抽空去京兆尹问问丁大人,他为官正直,你可放心。” “说书先生与林安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都是些小事情。” “今日来的是莫老的徒弟,还有白大人的贴身侍卫,想必你们有事要办,你去早些歇息吧。” 卫近月被卫长林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 刚刚她原本准备好的话,是想说自己要出去住一段时间。 晚霞湖畔那宅子里的毒液全部制成备用的毒药,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 北卫长林这么一安排她竟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个父亲转性了? 不过细细想来,他确实也未难为过她,谈不上转性,只是今日多出了一些维护而已。 多少有点不对劲! 不过如此也过,总归她还得在这府上住些时日。 若是对她好些,这窝窝囊囊的侯府她也可帮着提一提。 北萧王妃提携一下家人没什么问题吧。 “是,那女儿去休息了,父亲早些歇息。” 说罢又看了看卫长林的脸,“脸色不太好,明日我让盈儿送些补药,滋补益气的,按时吃。” 既然这个捡来的父亲愿意维护一二,卫近月自然也愿意回报一二。 说罢主仆三人就走了。 暮云听完有些呆,自小父亲就叫他和卫新月勿出头,侯府平日也少于其他家走动。 父亲在朝堂也不主事,他小一些的时候也曾不解,别人同等级的侯府公子出去耀武扬威,风头尽显。 他学了一次就被父亲狠狠揍了一次。 更小的时候他记得母亲也曾如此教导,侯府不可张扬,安稳过自己的日子便可。 长大后他以为父母亲的性格如此向内,便也再未探究,听父亲的话收敛着。 今日他却说明摆着支持她与白大人等人相交,毫无一贯的安分守己之教导。 二姨娘的目光里却是一些隐着的不甘和屈辱。 她掌家,永忠侯给他的唯一要求就是不可外出参加聚会,也不可出去招摇过市。 虽然在府内她被下人尊着,大事小事都由她操持,在外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 卫新月倒是可以外出参加聚会什么的,但是同样的管束之语,不可冒头,安分守己! 所以她以前出去也是跟在那些贵女的身后,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偶尔被欺负也不敢言,只当自己是因为庶女的低人一等身份才不被喜爱。 卫新月平时蠢。 但是这会很快就想通了,卫近月是嫡女,自然可以被这样维护撑腰。 这样想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父亲对自己以前的那些宠爱,都如假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