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外面的官兵进来了,朝着千凝郡主行了个礼。 “郡主,这里发生了何事。” 千凝指了指台上,“这个说书先生抓起来,带到京兆尹,我们这就去京兆尹。” 台上的先生看了看直接慌了神,他以前也胡乱说书,拿钱办事,被人打过一次而已,但是银子到手了就行了。 今日怎么还要去官府。 “郡主,郡主大人,是小人乱讲,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一次,小人保证再也不敢了。” 郡主瞥了他一眼,“晚了,带走。” 白衣公子开口道, “各位,本公子现在就去京兆尹与这个说书的对质,你们谁若再出去再乱讲,本公子会一个一个的告你们都到京兆尹去解释。” 众人一阵唏嘘, “不会了不会了公子放心,就当没听过罢了。” “我本来出来就是寻乐子来的,谁想惹上官差,这不听也罢,散了吧” 群众说着就哄散了。 听个乐子就行了,既然都闹到要报官,那就没必要了。 讲个八卦还这么多麻烦事,不听也罢。 官兵押着人到了京兆尹。 京兆尹一大早刚刚被大理寺卿白大人找过,京都旁边出了个全是毒的宅子,竟然没人知道。 过两天要再去毒窝,白大人让京兆尹也准备好一起去。 还说得麻烦卫家二小姐和百草堂的四公子一起,让他有点准备。 理了一下思路,派人打听了一二。 晚霞湖畔那宅子没有打听出来什么人在居住,查了档案这些年也是空置。 倒是打听出来前几天京都好几家贵女还有醇亲王府少夫人都中了毒,给医好的人正是白大人说的卫家二小姐。 下人来通报说千凝郡主一行人逮着东街最热闹的那家茶馆的说书先生过来了,准备送来让大人准备过堂! 几人已经到了堂上。 京兆尹叫丁永望,是出了名的头铁! 倔强,固执,一丝不苟! 做个治安官,头铁是最好办事的,不管什么事,不走人情,该怎么办怎么办! 也是最难办事的,得罪的人简直一箩筐! 就有一次京都几个混不吝的公子哥跟着那林安,调戏了一个乡下跟着老爹来卖茶叶的小女子。 京都的女子都对林安带着的人躲得远远的,乡下女子并不知情。 见是几个穿戴讲究的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之家,几人路过时那女子便大胆的开口推销了自家的茶叶。 只为了卖了茶叶拿着钱替母亲卖药治病。 几个公子一看,这种乡下女子看着衣衫破旧,面庞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红,犹如熟透的苹果,透着健康的色泽,眼神又清澈无杂质,头上别着一只桃木簪子。 看惯了贵女仪容的几个公子哥,就被这乡间充满自然气息的女子吸引了。 痛快的买下了她所有的茶,付银子倒是大方,伸手就扔了一锭银子给那女子的老父亲。 条件便是要这女子把茶送到他府上去,再在他的宅子里住些时日。 女子一听,那怎么可以! 她只是卖茶不陪这些贵公子,她母亲还在家等药回去救命呢。 一通反抗,父亲被几个小厮踢翻在地,她扶起父亲佯装同意林安说的话,先把父亲找人送回家。 然后一路狂奔直奔京兆尹府里面跪地求京兆尹丁大人做主。 一听这卖茶女子的叙述,丁大人只觉得气血上心头。 后来追来的几个小厮,他也不管是哪个公子派来的人,下令直接抓了起来。 林安那厮,自己姐姐可是柔妃啊,一个小小的京兆尹是怎么敢坏自己的事。 就带着几个狗腿公子跑到京兆尹府吵闹着要人。 这丁大人便像模像样的升了堂。 一通正规流程审讯,林安是没有落一点丁好处,丢了一锭银子又没要到人,几个下人还被打了板子。 回家就去给柔妃娘娘传信了。 结果这丁大人这边堂审完了就直接进宫了。 说他这个京兆尹做的属实绝! 他说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原本想卖点茶叶救母亲,结果到了京都被人欺负了不说,还惹上了惹不起的人,他作为一方治安管理官,不能保护百姓,他有愧,他无言面对皇帝陛下的信任,他来领罚,哭诉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刚刚哭诉完,柔妃娘娘就带着人来找皇帝,说自己的弟弟被京兆尹不分青红皂白训斥了,带的下人还被打了板子,柔柔弱弱的求皇上做主! 皇帝看着一边说有愧的京兆尹,事情已经十分清晰了。 皇帝下令将林安和几个跟着的狗腿子每人打了二十大板。 就这样林安和京兆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连带着还被柔妃记恨。 不止这一桩,其他如果遇到些同样难办的世家门第,他依旧铁面无私的办,办完了就去皇宫哭诉一通,完事回家睡大觉。 他也不能说完全不畏强权,他畏的强权只有皇帝一人。 办了不能办的人就去哭诉,只说自己有愧没能替皇帝分担,没能办好事情!! 就这么几次下来,大家都知道了他的套路,一些纨绔子弟父母都好好教育了自己的子女,别往京兆尹手里犯事! 丁大人这边收到了信息,外面卫近月和千凝郡主几人已经押着说书先生到了堂上,开始击鼓。 “升堂!” 丁大人往堂下看去,千凝郡主她认识,那旁边站着一位女子,气质清冷绝然,眼神清澈明朗,应该就是卫府的二小姐了,未来北萧王妃。 一旁的白衣公子应当就是百草堂的四公子。 押着的人他也认识,这说书先生的场子他去听过几次,若是讲些故事,确实口若悬河引人入胜! 但他有时候讲些虚假夸张的事儿,一听就是那人钱污蔑其他人的事,上次因为他在那里夸大其词的说天香楼的菜加了让人吃了就上瘾的东西,被天香楼拉过来报官,关了七天才放出来。 “堂下何事报官?怎么又是你这个说书的?又想进来七天?” 四公子上前将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丁大人听了直皱眉。 这个说书的,一定是疯了,这么离谱的事他是怎么敢公开在茶楼指名道姓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