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很不好?哪里不好?怎么不好了?” 算了,问一百句不如去看一眼。 谢瑶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五公主刚想回答,就被谢瑶华给撇下了,她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她就这么把我扔下了?” 侍女走路无声,说话也细声细气的:“是的公主。但谢姑娘去找的是大殿下。” “本公主当然知道她去找的是我大皇兄!” 所以五公主只哼哼了两声,就决定原谅谢瑶华对她的不敬。 已过午时。 今天的阳光很盛,有路人被晒到要脱外袍,谢瑶华身上不一会也出了汗。 但她只感觉身体发凉。 城北离城西太远了。 不,这个时辰,容铮不一定在城西。 叫来暗卫一问,果然容铮还在宫里。 东华门外日光更甚,边上停着十几架马车,其中一架就是大皇子府的。 谢瑶华直奔过去:“容铮进宫多久了?” 负责驾车的侍卫正坐在车驾上打瞌睡,冷不防被谢瑶华这一声给惊得一个激灵:“啊!!谢姑娘?!” “容铮几时进的宫?今日早朝什么时候结束的?” 侍卫老实回答:“大殿下是卯时进的宫,早朝只上了一个时辰左右,之后大殿下托宫人传话,说是被官家单独留下了,大概是要晌午才能出宫。” 宫门巍峨,从东华门看进去,只能看到一个大广场,以及广场后头那几座屋宇。 谢瑶华收回视线,压低声音:“今日朝堂之上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侍卫也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要说奇怪倒是没有,但这两日都在讨论皇城司新统帅的人选,各派系争得不可开交。” 注意到有其他人望过来了,谢瑶华纵是有再多的问题想问,这会也是不得不先按捺住。 只是站得久了,心未免就有些焦灼。 容铮他不会有事吧? 咣当! 御书房内官家突然摔了只花瓶。 他指着容铮,额角青筋直跳:“容铮,你莫要以为我真不会动你!” 容铮低头。 摔在脚下的花瓶绝对算不上精致,瞧起来还很普通,上头的纹理还很粗糙。 他觉得眼熟,弯腰捡起来仔细看了下,认出来了。 这是他三四岁的时候,和父皇、母亲一起做又一起烧制的陶瓶,世上仅有一个。 如今就是残裂在他脚边。 一如他与眼前这男人之间支离破碎的父子之情。 容铮把其他碎片一片片捡起来,用衣服包好。 他直视官家:“您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从来不认为你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容铮说完告了个罪就要离开。 “铮儿!”官家叫住他:“那只花瓶——” “花瓶已碎,为免硌伤您的脚,臣便拿去清理了。官家,臣告退。” “容铮!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我是你父亲!你以前都喊我爹爹!” “在你娶了新的妻子,告诉我那就是我母后时,我的爹爹便死了。” “容铮!我那都是为了你!你需要一个母亲!而且你也需要人照顾!此前你也很喜欢雪芙不是吗?” “你为的是你的皇位,我只不过是幌子。我再需要母亲,也不可能三个月不到,就忘记自己的生母,亲亲热热的唤另一个人为母。” 容铮一条腿已经跨出御书房,管家疲惫的声音传来: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若你学不会放下与妥协,我坐的这个位置,轮不到你。” “我要的东西,自会凭本事拿到。” 青年的声音沉稳,内容却分明嚣张至极。 官家按压着额角,直到看不到容铮的身影了才唤了声李福海。 李公公小碎步过来,先将一旁的参汤呈过去:“官家,父子没有隔夜仇。大殿下年轻气盛,只专注自身,等他年岁再长些,心里装的东西多了,定会明白官家的良苦用心。” 然而官家脑子里,却是容铮眉眼桀骜的样子。 他盯着李公公:“李福海,如若跟他争抢的是老四,你说他还能狠得下心将老四当成敌人吗?” 李公公一惊:“官家,这,万万不可啊! 四殿下虽只是养在柳嫔娘娘的膝下,但跟大殿下这些年一直有书信往来,不知有多崇敬他的大皇兄,若是——” “当年,景王兄也很爱护我,但也不影响他领兵造反,夺我帝位。” 李公公没敢说话。 “皇家无父子,皇帝无兄弟。若他没有将老四斩于马下的决心,那他注定是失败者。” 官家面容平静,“老四除却莽了点,身上也有许多优点。日后柳嫔再压他十几年,那性子必能稳下来。” 李公公一惊。 官家这意思,是要重点培养四皇子了? “李公公,拟旨吧。皇城司统帅一职,由四皇子容战担任,左副将便交给沈瑜,右副将的人选便让孔笙推举。” 皇城司就是块大肥肉,谁都想吃,但谁又不愿意冲上去吃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