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审问的屋子里出来后,许桉恢复成了那副肃然的神情,将审问过后,状态犹如死狗的先天雄鬼,踢进了监牢里。 旁边,围观在此地的,不论是地牢监差,还是其他鬼犯,全都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和许桉直视。 显然,他们根本无法想象,这长得好看,前途无量的许大人,真的动起手来会这么果断凶残。 阴庭主薄在旁,看着许桉时,同样的眼神微变。 虽然他心里清楚,人和鬼一样,都是复杂的,具有多面性。 可这段时间,越是相处下来,他就越发觉得自己看不穿许桉。 那种自信,凌厉,果断,好不容情,接连展现在其身上。 “许君,可问出来了?” 看着红绿无常,还有阴兵将领都没出来,耳畔还不是响起上刑以后的叫声,许桉继续道: “事不宜迟,主薄大人我们先走一趟吧,根据贼人交代,他们时常和其他活鬼,在一处密地碰头,见面时皆以黑袍罩身,遮蔽气息,我怕去晚了,便是扑空!” “哦?竟然如此小心谨慎?” 虽然不愿相信,许桉这么快就能从对方口中挖出消息,但这里鬼多眼杂,许桉显然不能细说。 再加上,之前的惨叫声,他们都听在耳朵里。 此时此刻,主薄倒是没有拒绝。 两个人迅速出发,带着大量阴兵,从城里呼啸而过后。 搜到了赵鬼雄的又一处财产所在,大量阴兵不由分说,直接冲了进去。 “给我挖!” 眼眸轻扫,许桉看着这不打的院落,直接下令。 掘地三尺后,密室显露。 阴庭主薄看着眼前的景象,骤然出手,恐怖的攻伐之力,仿佛打穿山岳般,击破了密室。 等到二鬼入内后,就发现除了应用摆设外,整个地下密室,空空如也。 查封条纸贴上后,许桉让主薄先带人回去,他回到通判府内,又见了一次杨圩。 当着他的面,许桉完整的讲述了一遍自己的发现后,又对两个人早就定好的计划,提出了修改之法。 杨圩看着他,转而摇摇头,继续说着自己的打算。 “这么做太危险了。” 许桉瞪大鬼眼,他不同意杨圩的计划。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杨圩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声音微沉,笃定自己不会改变主意后,继续道: “时间不多了,你若真担心我的安危,那就替我办好这件事,要尽可能的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许桉眼眸微眯,看着他道: “已经有鬼按捺不住了?” 杨圩指指摆着桌上的绢布道: “你在城中,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又是连抓群鬼,又是掘地三尺,他们当然坐不住了,这些是觉得你在以权谋私,控告你的檄文。” 许桉听了想笑,道: “以权谋私?我来阴庭尚不足月,最大的靠山不就是杨大人你,这种蠢话他们都说得出来,我突然放心不少。” 杨圩冷笑,看着许桉道: “炮灰罢了,欲钓大鱼,需上香饵,这盘棋无论如何,你我都要下好。” 说不动杨圩,许桉只能同意他的办法。 离开通判府后,他迅速折回阴庭地牢。 在路上,无数扬州城内的活鬼,看见他都呈现出来一种退避三舍的状态。 就是他们家底干净,内里清白,但现在也都在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毕竟,这才一个上午,许大人都抓了多少鬼进监牢了。 打击报复都没这种程度的。 眼看着自己快成为众矢之的了,许桉眼里的果断便是更盛。 回到地牢之后,红绿无常和阴兵将领,刚审问完各自负责的活鬼,但折磨了许久,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有效信息。 显然,不论是出于对方已经是有境界的雄鬼,经得住拷打审问,还是早就被控制住,这两个可能。 结果都是一样的。 而就在他们心底烦躁,想着又输给许桉一筹时,抬眼再看,他们就发现,地牢中的鬼目有增无减。 阴庭主薄像是看热闹般,对着三鬼,还有地牢的监守道: “诸位同僚可要加把劲啊,许君他刚查出这群祸胎的密室一处,顺手又抓回来鬼目数十,是大功劳啊。” 此话一出,众鬼脸都黑了。 他们越看,越觉得这事情不对劲。 照这样在继续下去,阴庭这地牢怕是不够他许桉装的。 正思索着,看着许桉回来,阴兵将领率先绷不住了,上前两步道: “许君,我知道你被人偷袭,有过性命之危,但就算打击报复,也要有个度,在牵扯下去,连审带判,还不知道要抓多少鬼…” 许桉现在一副怀疑所有鬼的状态,心神高度紧绷,他扭头看着阴兵将领道: “你我皆是同僚,共审此案,伱为他们说话,难不成想包庇他们?” 阴兵将领顿时瞪眼道: “许君,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为了你好,怕你锋芒太盛,得罪鬼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