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偲眸光很平静,直接掀开了肖奈粉饰的太平。 肖奈低声说:“倾川他不会知道的。” 简偲笑了笑,好似在说:你确定? 怎么不知道? 知道顾倾川见到林沫染,就会发现林沫染受伤了。 那么大一个口子,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 简偲这会儿,手臂力气也恢复了些,她拿起放在地上的纸和笔,写道:“等顾醒了,你还是告诉他吧。” 肖奈看到简偲写的字后,整个人都懵了。 “告诉他?你不怕吗?” 如果顾倾川生气了,怎么办? 看着女人清澈而坚定的眸子,他心头一动:“你是故意要告诉的?为什么?” 简偲没有回答肖奈的问题。 肖奈从病房出来,头都大了。 果然,他是单身狗,搞不懂这两人的想法。 等肖奈离开后,专门照顾她的人,将她的病房收拾了一番。 得知她浑身乏力后,还给她按摩了一个小时。 这一天,简偲并没有等到顾倾川的怒火。 问了才知道,顾倾川还昏迷着。 简偲完全不在意。 顾倾川是否清醒,完全影响不到简偲的日常生活。 她按照自己的规律,生活着。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到她的节奏。 这样似乎每天都在重复前一天。 可简偲却很喜欢,生活规律,不慌不忙,不疾不徐,淡定而从容。 隔天早上,简偲刚刚吃完饭,敲门声响起。 简偲说了声进来。 是的,因为吃了两天药,简偲的嗓子已经能发出声音了。 只是不能多说,也不能用太大声。 房门推开,顾倾川走了进来。 简偲看着来人,没有说话,安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房间都是沉默的。 最后,是收拾卫生的,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个,我先出去了啊,你们两人有什么要说的,可以说了。” 顾倾川让开一个身位,让保洁走出去。 房门关上,顾倾川才开口:“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简偲低声说:“没有。” 顾倾川眸色一动:“你嗓子,能说话了?” 简偲轻轻嗯了声。 顾倾川靠近,在离简偲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似乎觉得这个距离不够,他还挪动了下椅子,在他觉得适合的地方停下。 顾倾川自己都没注意到,在林沫染病房的时候,他每次过去,都在两米外坐下。 而他这次,所坐的位置离简偲只有39厘米。 顾倾川没有注意到,简偲却注意到了。 在心理学上,人是有安全距离的。 陌生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是一米二到两米。 而亲密距离是15厘米到44厘米之间。 简偲眸光闪了下,又恢复平静。 顾倾川注视着简偲:“我听肖奈说了,你和林沫染之间的事。” 简偲很低,却很清晰:“你是来为林沫染出头的吗?” 顾倾川神色一顿,脱口而出道:“不是。” 简偲惊讶地眨了下眼,终于将视线集中在男人身上。 随着简偲的动作,顾倾川整个人都坐直了。 顾倾川低声说:“我是来道歉的。” 简偲笑了笑,语气很随意:“你是代替林沫染道歉?不用道歉!我不会和一个疯子计较。” “不是。” 顾倾川的声音有点着急:“我不是来代替她。是我没看好她,让她跑出来,差点伤到你。” “我是为这个道歉的。” 简偲眨了下眼,声音里透出一丝疑惑:“这有什么区别吗?” 顾倾川心头一沉:“有区别的。” “代替林沫染道歉,我和她是一体的。 而我,只为了我自己道歉。” 他和林沫染,就不是一体的。 简偲眼底真切地染上了一丝惊奇。 “你要跟林沫染切割?她不是你的爱人吗?” 顾倾川拳头忍不住握紧了:“她不是。” “一直都不是。” 即便记忆中,两人似乎发生了很多美好的事情。 可顾倾川还是清楚,林沫染不是。 不是他深深眷恋和爱慕的那个人。 尤其是最近这段日子,这个认知越来越清晰。 他深埋心底的那些汹涌爱意,绝不是给林沫染的。 顾倾川沉思了片刻后,给出最形象的回答:“她是囚犯,而我是看守!” 简偲这次,是真的被顾倾川的形容词震惊到了。 “囚犯?看守?” 什么鬼? 顾倾川眼底掠过一丝痛苦,可旋即又被他压下了。 那些美好记忆产生的爱意,只会让他感受到虚假。 他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中无比美好。 可当回归现实,每次看到林沫染,他心底深处就生出无限的恨意和杀意。 他想弄死那个家伙,为他真正所爱报仇。 可是每次,记忆枷锁就会将他的拉回。 他只先把人控制住,然后乘短暂的几分钟,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