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回这撤回堡内的女值人,此刻的他们见城外的鲁军没有攻城,而是选择了围困他们便是谢天谢地了。 一些女值兵士靠在墙垛边上便睡着了,纵使可以轮换,厮杀了一晚上的他们此刻也是疲惫不堪。 此刻鲁军不来他们便是谢天谢地了,至于鲁军会不会去突袭河谷营地那便不在他们这些小兵的考虑范围了。 周珏下达围城指令后,鲁军迅速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在石堡周围安营扎寨,挖掘壕沟,设置拒马,将石堡围得水泄不通。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数日之前,只是这一次,石堡内的守军可没有援军了。 城内的女值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完颜宗成的组织下,在休整完毕后的女值人还是向外突了几次,只不过都被鲁军射回去了。 而堡外的鲁军也不急着攻城,只是就这般围着他们,起初完颜宗成还有些疑惑,不消两日下来,他便明白了鲁军的用心险恶。 城内的粮草储备本就有限,经此一围,更是捉襟见肘。士兵们每日分得的口粮越来越少,不过还能勉强维持不被饿死。 但是水源却是逐渐干涸,那仅有的几口井,每次打出的水都浑浊不堪,且数量稀少。 众人争抢着那一点点的水,队伍中不时爆发出争吵与推搡。 完颜宗成看着城内混乱的景象,虽有心阻止却也无可奈何,城内有一口深井专门确保军官的用水,出水尚清。 可这又有什么用,堡内以及周边聚集了三万余人,多一口井少一口井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困厄之际,完颜宗成心生一计,他决定先佯装与鲁军议和,派出使者,携带些许城内所剩不多的珠宝绸缎,前往鲁军大营。 周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天抢地的女值使者,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玉器。 “将军,你有所不知啊,这些漠北人,他们,他们不是人啊。”那女值使者哭着道。 “他们抓住我们部落中的妇孺,逼迫我们为他们作战,直言若是我敢不听他们的话, 他们便要将我们的部落中的妇孺屠戮殆尽,我们实属无奈啊。 我女值部落一向敬重大鲁,还请将军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使者边哭诉边磕头,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不一会儿便红肿起来。 周珏靠在椅背上,已经一岁大的小白虎此时伏在他的椅子边,他开口道: “行,那本将便准你们投降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将军,只要你们女值人愿意放下武器,脱下甲胄,本将便放任你们离去。” “啊?”没想到周珏答应的如此爽快,那使者不禁一愣。 “嗯!你不愿意?”周珏的语气立刻严厉了起来,趴在椅子边的白虎也是站了起来,对着那使者发出了咆哮。 使者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摆手道:“愿意,愿意,小的这就回去禀报将军,将军大恩,小的感激不尽。” 说罢,连滚带爬地退出了营帐。 完颜宗成在城中焦急地等待着使者归来,使者一归来便开口道:“如何?周珏可答应了?” 使者忙不迭地将经过诉说了一遍,完颜宗成听后,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这周珏这般轻易应允,定有阴谋。 可城中如今水粮短缺,已到绝境,若不冒险一试,唯有死路一条。” 于是完颜宗成下令道:“把酒窖里的酒和储备的水都拿出来,叫将士们好好喝一顿。” 待使者走后,完颜宗成迅速召集亲信将领,低声说道:“周珏必然不会真心接受议和,我们也要利用这次机会,出其不意地突围。 我希望各部可以挑选出最精锐的勇士,组成先锋队,由各部军官带头。我军将士生死存亡皆系于一处,此次突围,需得全力施为。” 将领们纷纷点头,各自领命而去。城内的女值人虽心中忐忑,但仍按照吩咐开始准备。 当女值人打开城门,缓缓出城之时,城外看似平静,只有少数鲁军士兵在附近监视。 随着出城队伍逐渐前行,离鲁军防线越来越近,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愈发浓烈,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突然,完颜宗成发出一声暗号,先锋队的勇士们瞬间抽出暗藏的武器,如猛虎般冲向鲁军防线,杀声四起。 鲁军早有防备,迅速反应过来,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战斗瞬间爆发。 “直娘贼,这些女值狗居然还敢诈降!兄弟们给我杀!” “彼娘之,这些鲁狗不讲武德,说好了是受降居然埋伏下这么些兵马,可见其包藏祸心,弟兄们给我杀!” 女值人只想突围而去,他们深知若继续被困,必死无疑。 完颜宗成居中指挥,舍赫里铎都则是亲自操刀上阵冲锋在前,先锋队虽遭遇鲁军顽强抵抗,但仍拼死向前。 他们利用鲁军防线的局部薄弱点,集中力量猛冲猛打。 周珏自然也是关注到了这股与众不同的敌军,在他的指挥下数百名鲁军弩手被聚集了起来。 这些弩手迅速列阵,瞄准了正在冲锋的女值先锋队。 随着一声令下,弩箭齐发,如一片黑色的乌云呼啸着扑向女值人。 女值先锋队虽然各个身披甲胄,但在这等强弩近距离攒射这下却也是吃不住,冲在前列的女值人顿时倒下一片。 猝不及防之下赫舍里铎都也是中了一箭,但他咬着牙,一把折断箭杆,怒吼道: “儿郎们,莫要退缩,冲过去才有活路啊!”说罢,挥舞着长刀,继续朝着鲁军防线杀去。 其余的女值人也是被激起了血性,他们一边用盾牌护住身体,尽可能抵挡着弩箭,一边加快脚步向前冲。 只可惜一腔热血也没办法阻挡鲁军的猛烈攻势。 鲁军弩手在首轮齐射后,迅速装填,再次发射,弩箭如雨点般纷纷落下。 女值先锋队的伤亡不断增加,原本紧密的阵型开始出现混乱。 最终,在巨大的伤亡之下,女值人还是被压回了石堡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