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帝之玺李大伴是断然不敢用手拿着的,而是寻了个红木托盘托着,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乾兴帝虽然坐在桌子后面面色如常,但是当他看到李大伴托盘上的包裹时,眼睛内却是放出了精光,身子也是微微前倾。 “快,李立,把朕的皇帝之玺拿过来让朕好好看看。” 见乾兴帝直呼自己姓名,李大伴哪里不知道这位爷是真急了,几步上前,走到了乾兴帝身边。 乾兴帝看了眼面前桌子上的杂物,袖子一挥,便将桌子上的东西尽数扫到了地上。 随后一把从李大伴手中的托盘上拿过包裹,放在了桌子上。 乾兴帝轻轻解开包裹上的细绳,一层一层地剥开包裹着皇帝之玺的锦缎,那枚传说中的皇帝之玺终于露出了真容。 只见玺身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其上雕刻的龙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乾兴帝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伸出手,轻轻触摸着玺上的纹路,感受着那来自前朝的厚重与威严。 “此乃上天赐予朕之宝物,是朕终将统一天下的征兆,这便是朕的天命。”乾兴帝喃喃自语道,眼神中满是炽热与狂喜。 李大伴在一旁躬身道:“陛下洪福齐天,此玺现世,必能助陛下成就大业,威慑四方。” 乾兴帝将皇帝之玺捧起,对着烛光仔细端详,许久之后,才将其放在桌上。 “朕的周卿还有送什么过来吗?”乾兴帝问道。 李大伴赶忙回道:“陛下,周将军还押送了诸多财货,除两车银子是上交户部之数,其余车辆皆停于宫城广场。 乃是周将军剿灭马陵山匪寇,以及查抄与马陵山匪寇勾结官员所得。 老奴听闻那匪寇在马陵山盘踞多年,积聚了不少财富,周将军此番可谓收获颇丰,且都押送进京,足见其忠心耿耿。 对了,这还有他的一封信。” 乾兴帝接过信后,撕开信封抽出信纸看了起来。 信中周珏简单讲述了一下练兵和剿匪的经过,随后表示是他失误导致郯城上下官员惨遭屠戮,周珏对此深感悲痛。 同时表达了这郯城官吏私产颇丰,竟有百万两之巨,小的我给您送来了,就是怕朝中一些拿了他们银子的大臣找我麻烦。 还暗戳戳地表示这郯城油水很大,那些文官肚子里不仅喜欢喝墨水,还喜欢喝油水,不像小周我,一心一意都是为陛下办事。 乾兴帝也是露出了微笑,微微点头,对着侍立在一旁的李大伴笑骂道: “就知道这家伙给朕写信没甚好事,原来是捅了娄子,想让朕帮他处理尾巴。这行贿行到朕头上来了,跟他爹一个样。” 乾兴帝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罢了罢了,这银子既然都送来了,再叫他们送回去户部,倒显朕不体恤兵士了,这些钱财便充入内帑吧。” 李大伴忙不迭地应道:“陛下圣明。” 乾兴帝微微点头,目光仍停留在那皇帝之玺上,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又道: “周珏在郯城之事尚未了结,朕既收了他的好处,自会保他无虞。日后有参周珏的奏折便都留中不发吧。 另外下一道旨意,叫周珏所部暂且驻扎在郯城吧。” 李大伴躬身领命:“陛下考虑周全,周将军得陛下如此庇佑,定会感恩戴德,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其在郯城,必能继续整军练武,保一方安宁,为陛下的大业添砖加瓦。” 乾兴帝轻轻摩挲着皇帝之玺,缓缓说道:“先前南征之际便想加他的爵,不过念在他年岁尚浅,便准备留待日后再说。 眼下他又立下这等功劳,在压着倒也不合适了,便加其子爵爵位吧,由兰陵公主前往传旨。” 李大伴听闻,忙道:“陛下此举,既显对周将军的恩宠,又有公主殿下亲往,必能让周将军深感殊荣。 兰陵公主贤德,此去传旨定能让此事锦上添花,也可让天下人知晓陛下对人才的重视,陛下圣明。” “你这奴才倒是惯会拍马屁的,行了去办吧,朕乏了,今日便不不去后宫了,着人去准备一下,明天朕要祭祀太庙。” 眼下对于乾兴帝而言,怕是没什么妃子能给他带来比周珏更甚的快感了。 这是一股天命眷顾的感受,在精神上的刺激已经不是肉体上的快感能够比拟的了。 换而言之,老皇帝现在正处于贤者模式,对于这等男女之事倒是不似往常那般看重了。 李大伴连忙应道:“老奴遵旨,这便去安排。” 乾兴帝独自坐在书房内,周围静谧无声,唯有那枚皇帝之玺在烛光的映照下在桌子上印出龙形的阴影。 乾兴帝的命令很快便被传了下去,一个宦官带着圣旨来到了姬旎的寝宫。 姬旎正坐在榻上闲翻着书卷,见宦官前来,微微皱眉,放下书卷问道:“公公此来所为何事呀?” 那宦官赶忙行礼,恭敬回道:“公主殿下,陛下有旨意,命殿下您前往郯城。 为周珏将军传加子爵爵位的旨意呢,此乃陛下对周将军的隆恩,也是对殿下的信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