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道成知道自己在坂田一次郎那里有前科,凭他自己,贸贸然地窜到坂田一次郎面前,说陈俭欲行刺于他。 估计人家不光不带相信他的,甚至于还很有可能会把他当成疯子给干掉。 他舅舅可不会随时随地替他收拾烂摊子。 上次就已经警告过他了,让他不要异想天开,总做那些个一步登天的美梦。 并且放言,以后汪道成若再闯出祸事来,别想他再替他求情。 可汪道成不甘心,还想能得到重用。 只能选择出此下策,先交好宁次,让他替他向坂田一次郎传话。 赌徒的胆子,自来就没有小的。 胆子小的,明知道赌博的害处,也不敢赌呀。 尤其像宁次这样嗜赌如命的赌徒,输红眼了连祖坟都舍得挖的人,更别提只要向坂田一次郎揭发一个人,就能得到大宗钱财去从事他所钟爱的赌博行为了。 于是在汪道成掏空家底,拿出大笔钱财贿赂他的时候,大手一挥,干了! 但赌徒么,手里攥着如此多的钱财,这都是赌本啊,运气好了,甚至可以把过去输的那些都捞回去。 一想到可以一雪前耻,赢一次大的,宁次哪里还能坐得住哇。 顿时就跟身上有一万只虱子在蛄蛹一般,坐卧不宁的,心里痒得很。 心想不如先出去赌一把吧,等赌完了,再回来跟坂田一次郎说汪道成告诉给他的话。 于是咧着大嘴叉子,晃着膀子,捂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就进了赌场了。 这回本钱多,赌起来是真过瘾呢。 左右最近也没啥重要的事儿需要他处理,不如多赌一会儿吧。 宁次赌的红了眼了,硬是在赌场里熬了几天几夜,输干净汪道成送给他的钱财,方才回转来。 这一回来,才发现出了大事儿了! 坂田一次郎死了。 而且死的这个蹊跷嘿,居然跟前几次遇刺的那些个小鬼子的死因,是一模一样的。 都是里头骨碎筋折,内脏也破损得不像样子了,可外表好模好样的,看不出半点异常来。 甚至于死去的人的面容都极其安详,就跟睡着了般,脸上半点没有死气。 想到自己临去赌场之前,汪道成对自己说的话,说他要举报,负责这一区域的邮递员向飞羽要刺杀坂田一次郎。 他当时不过一晒,浑然没当回事儿。 还以为是这姓汪的小子,为了接近坂田一次郎使的花招呢。 在无中生有,哗众取宠。 因为负责这个区域的邮递员向飞羽他认识啊。 不仅认识,俩人关系还正经不错呢。 以向飞羽平日的为人处世来看,根本就没有理由刺杀坂田一次郎啊。 至于说为啥这叫宁次的小鬼子,跟向飞羽,也就是陈俭交好呢? 这里可有着那老太太的功劳。 话说当初陈俭求得那老太太教他功法的时候,就准备把陈秀秀给他带在身边的金条,送给那老太太做学费。 陈俭可从来没有想要白学那老太太功夫的想法。 他知道,像那老太太这样的武学宗师,可不是谁都能像他这般,轻易得到人家的传授的。 更何况,他也知道法不轻传的道理。 那老太太教了他功法,虽然俩人没有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 那老太太偌大年纪,自己给她交点学费,是应当应分的。 更何况,那老太太还是刘玉蓝的师姑,刘玉蓝是不在了,那自己替刘玉蓝孝敬一下那老太太,也是应有之义。 但那老太太能收么? 自然是不可能点事儿。 那老太太可不缺这三瓜两枣的。 别看陈俭给她的钱搁普通人家,都够一家子吃好几年的了。 可那老太太人家自己就有钱呢,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个。 因此拒绝了以后,还不忘了教导陈俭: “陈俭呢,我呢,并不缺钱,这些钱,你都拿回去留着自己用。 哎,你先别吱声,听我说完的。 你呢,从我这大门出去以后,我可就再不能认你了。 不光不能认你,甚至于以后咱们俩走个面对面,你都得装作不认识我。 为什么呢? 因为你出去以后,是要杀小鬼子,替玉蓝报仇雪恨的。 而我作为‘在家里’明面上的当家人,如果跟你有所牵连。 你不出事儿便罢了。 一旦你出了事儿,那么就会牵连到整个‘在家里’组织。 我一个孤老太太,早就已经看淡了生死。 是死是活,我倒是不在乎。 可‘在家里’的成员们,他们本身就是穷苦得不能再穷苦的劳苦大众,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牵连到他们。 你也别怪我心狠。 只要我一日没脱离开‘在家里’当家人的身份,我一日就得对他们负责。 玉蓝没了我心疼不心疼? 我简直是心疼死了呀! 恨不能以身相代。 更恨不得杀尽小鬼子,替玉蓝她报仇雪恨。 可我能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