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柯龙柯虎虽然嘴皮子上总占王老虎便宜,但是真要是对上了,那多少也有点怯场。 正这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门口的胡子进来通传:“外头有个叫田家昌的,说是要过来拜会咱们大当家的。” 王老虎本来想硬杠柯氏兄弟呢。 结果,一听田家昌的名字,眼珠一转,嘿呦,这田家昌不就是大地主么。 陈秀秀正为了没地开荒犯愁呢,自己要是把田家昌给先说通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呀。 这上门的买卖不去做,那啥来着,对了,叫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当下也不理柯氏兄弟了。 屁颠屁颠地就拽着门口来传话的胡子: “啊,田大地主啊,我认识啊!那啥,大当家的刚睡下,我去接待接待他。” “腾腾腾”几步他就窜门口去了。 果然,田家昌牵个小毛驴,正在门口站着呢。 这想必就是骑着毛驴来的。 王老虎上去就紧紧握住田家昌的手,那亲热劲儿,就跟见到八百年没见过面的老姑舅亲一样亲近: “哎呦,这不是田大善人么!哎呦,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哈哈哈哈。” 把田家昌整一愣,心里话,这谁呀,自己也不认识啊。 王老虎做靠山好大当家的时候,倒也勒索过田家昌,只不过不是他出面,底下就有小喽啰给办了。 尤其田家昌心眼子多,见机快,不是太过分的一概满足他们。 但都在天宝镇这一块讨生活,俩人也许见过面,只不过印象不深。 王老虎看田家昌一愣神,知道了,这田大地主,是不知道自己是谁,那自己可得把名号报给他,准定能让他钦佩不已。 毕竟,自己这么厉害的人物,田家昌咋能没听说过呢。 于是喜气洋洋地拽着田家昌的手,就往屋里头让,边让边说: “嗨呦,你不知道我,我可知道你呀。咱们哥俩,这可是神交已久哇。我呀,早就听说过你这田大善人的美名了。 知道你平时乐善好施,见不得旁人受苦受难。 哎呦,这就是最近我太忙,要是不忙,早就发动乡亲们,给你建个生祠啥的。 让你多受点香火,接点老百姓的供奉。” 这都说的哪儿跟哪儿啊。 把田家昌说得一愣一愣的。啥善人,啥生祠的,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看田家昌这懵懂地样子,王老虎吞了口唾沫,自己这是心急了,话没说明白。 唉,果然,这些人都不如我王老虎聪明,还得跟他细细解释一下。 他还没开口给田家昌仔细讲解呢。 柯氏兄弟对视一眼,王老虎无利不起早,瞧他对这姓田的阿谀奉承的样子,必然有利可图。 于是也忙上前来,亲热地对田家昌说道: “您这大早上的还没吃饭吧?来,正好厨房熬了高粱米粥,过来喝一碗,暖和暖和。” 被王老虎这过分热情,整得手足无措的田家昌,跟溺水的人,见到救命的绳子一样,连忙点头: “行行,那麻烦兄弟你了。我是得喝一碗去。” 田家昌心说,我得喝碗热乎的,压压惊。 就说啥善人,生祠的,不是啥好话,感觉里头都是套路。 柯氏兄弟挑衅地瞅了瞅王老虎,领着田家昌就要走。 可把王老虎给气坏了。 但此时,他还不能发火,万一把到手的鸭子给吓飞了,算谁的。 只能忍着气,暗暗咬牙,脸上带着假笑: “那我也陪田大善人一起喝粥去。你们哥俩不是还有好些事情要办么!快去办吧,别耽误了,啊!” “哎,我们哥俩没啥事儿啊,这不是看这位老哥面善,所以想着陪老哥说会儿话么。”柯虎也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田家昌感觉自己好像突然成香饽饽了,这还成了抢手货了,这几个人,都抢着要陪自己。 这可不是啥好事儿。 而且他来找陈秀秀是有正经事儿,没工夫看他们勾心斗角的。 就讪笑道:“那啥,我想起来了,我这呀,确实有点急事儿。你们能不能把陈大当家的,给我请来见上一面。” 正这时候三荒子出来上厕所,刚才开完会,他就跑屋里头睡觉去了。 尿急又跑出来了。一瞅,这么工夫咋院子里这么多人吵吵嚷嚷的,这是干啥呢。 就过来看,哎,这不是田家昌么,过去他们山寨,还去勒索…啊不对,咳咳,是化过缘呢,都认识。 扒拉开人群,就问:“哎,这不是田大财主么,那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来来来,快屋里请!” 三荒子一出来,王老虎就知道,自己没戏了,到嘴里的鸭子飞走了。 本来他想着能赶在田家昌见陈秀秀之前,鼓动田家昌捐点荒地,好立个功。 结果,不光柯氏兄弟来坏他的事儿,三荒子也出来坏他的事儿。 到嘴的功劳没抢到,王老虎小鹿眼一瞪:“姓柯的,我告诉你俩,这事儿没完!” 一甩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