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云领着闺女,气哼哼地就回家了。到家往屋里一坐,他媳妇就问他:“当家的,这是咋地了?咋还气哼哼地回来了呢。” 刘玉蓝贴墙根,就想偷偷回自己屋去。 刘道云呜嗷一嗓子:“跟我站住!往哪走!还躲?咱家拢共就这么大地方,我看你躲哪儿去!” 刘玉蓝乖乖站那,不吭声了。 刘道云媳妇就问:“咋,你们爷俩出去一趟,这回来还犯别扭了呢!这是咋地了?” 刘道云气哼哼地:“你说你这闺女,咋说也不听啊,都把咱们这父母的话,当成那耳旁风。 她别跟陈俭见面,哎,你说说她,非得跟人家见面,结果让人家给撵的,跟兔子似的,嗷嗷跑! 这陈俭也能耐,还给咱们闺女下跪,那小话说得叭叭的,啥求求你,别嫁给别人——啊,还有啥——” 刘玉蓝羞得捂住自己耳朵:“爹,爹你可别说了,可羞死人了!我以后保证再也不出去见他好了吧!你可别说了!” 一扭搭,进自己屋里去了。 刘道云在外面跟他媳妇叹气:“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赶明天我就找人,去问问她相中的,那个三道岭子的小伙子,要是行,赶快给她嫁出去吧!嫁出去我就省心了。 不然,我看姓陈的那小子,还不死心呢。 这都在一个屯子里住着,万一闹出来啥事,咱闺女还咋嫁人呢!唉——” 他媳妇也说:“闺女大了,也该出嫁了。 唉,可惜我没给你生个儿子,这要是个儿子多好。儿子是往咱家娶人,这闺女都是给别人家生的,出嫁了,回来一趟都不方便。 那婆家你可得好好挑挑,别闺女光相中了人家小伙子,看小伙子不错就嫁过去。 那可不行啊! 这结婚没有说就小俩口的事,那都是两个家庭的事。 家庭里的父母啊,哥、姐、弟、妹、妯娌啥的,那也得打听清楚了。 别有那不讲理的,再让咱闺女受委屈喽。” 刘道云哼哈的答应了,心里就琢磨开了。要说还得找王麻子呀。 这人虽然在陈秀秀那桩婚事上,因为私心,骗婚了。但在别人家的婚事上头,还挺靠谱的。 人家这个也快,还没等陈俭反应过来呢,赶年前,刘玉蓝出嫁了。 要说咋嫁这么早呢,因为人家这小伙子,有个祖奶奶,九十多岁了,最近这身体就不太好。 过去那活到六十多的,都算高寿了。为啥呢,因为过去生产力低下,人干农活多了,伤身体。没有机械化呀,纯人力。 家里有个牲口啥的还好点,犁地,破垄啥的,都用牛就行。那没牲口的,可不就得纯靠人力耕种么。 东北地多,人少,那干活就多,再吃不饱,穿不暖,还没有发达的医药。寿命能长么。 所以,这九十多岁的老太太,就算是高寿了。老太太身体眼瞅不好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看大重孙子结婚。 所以,一订下来,就张罗婚事,再有,刘道云夫妻,也害怕陈俭做出啥不体面的事情来,也支持女儿早点出嫁。 出嫁以后,离那么老远,少让闺女回来几趟,这不就安全了么。 人家也没咋操办,因为在陈家磨坊,他们家人性还真不咋好,几乎很少跟别人家走动。 那你跟人家没啥人情来往,闺女结婚的时候,肯定人家也不会来随礼和帮忙啊。 加上,他们家也不想张扬出去,怕陈俭来大闹喜堂。 知道的,是陈俭单相思,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刘玉蓝跟他,有啥不正当关系呀。 所以,男方家来接亲,就他们自己家人,蔫不悄悄地,就把刘玉蓝送走了。 等陈俭知道,都好多天以后了。 他天天在人家这转悠,刘道云早就防着他了,专门等他回家的空挡,才把闺女送嫁的。 陈俭听说以后,就发疯了,嗷嗷叫着,拿把菜刀,跑刘家去了,就要砍了刘道先两口子。 刘道云那也不是吃素的,人家过去当过劫匪呀,早准备好猎枪,对准陈俭,就说:“来,小子你有种,就往前来,我一枪送你到姥姥家!” 陈俭是生气,觉得生无可恋,但是还不想死啊,嘴角抽搐了半天,拎着菜刀,耷拉着脑袋,回家了。 得,跟他老爹一样,往炕上一躺,窝囊病了。 陈秀秀这时候都回到山寨了,早听说家里闹得一团乱。 她也不想管了,管啥呀,大弟弟和小弟弟都是白眼狼。管来管去,管成仇。 但是她惦记自己老爹,她走的时候,陈厚魁可还病着呢。 这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现在仙姑她们上山了,她也想回家躲一躲,总感觉这帮子人,没按好心似的。 玩心眼子,自己也玩不过人家,就不想留下。 她是不想留下,但是,大荒子还惦记让她留下呢。 他总感觉,这次去炸小日本的铁路,不会太顺利,就想着,万一自己出啥事了,得给陈秀秀安排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