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天黑的特别早。夜幕降临,一弯新月挂在凄冷的夜空。繁星点点,白雪皑皑,山路陡峭,夜风如刀。 而此时的大荒子和陈秀秀却热情似火,陈秀秀半推半就,两个人抱在一起。在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陈秀秀从未享受过这样的温情,和石家的傻子石进祥在一起,完全是出于无奈。 对崔玉和,也只是心有寂寞。 现在和大荒子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朝夕相处经营出来的爱。大荒子虽说是一个胡子、土匪,可对于男女之事却极为认真,从没有到窑子妓院里找过不正经的娘们儿。 屋里的炉火通红,入夜,屋里并没有点燃蜡烛,暗淡的月光偷偷溜进屋内,和炉火争辉。 窗外的风声如鬼哭,两人听着外面的风声,都沉默起来。谁也不想打破这沉默,静静地、静静地,就这样,静静地。时光停住匆匆的脚步,止步不前,只为浓浓的真情裹足不前。 “秀秀,我喜欢你。” “嗯!” “秀秀,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啊!” 两个人时不时说着浪漫的蠢话,并陶醉其中。 “那你会娶我吗?” “会,我一定娶你!” “什么时候?就不嫌我脸上难看的疤?” “不,我看中的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 “真的?” “当然是真的,秀秀,你放心,除非我死,否则,我会一直......” 陈秀秀用手轻轻地按在大荒子的嘴上,说:“不许你胡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我不信那个,只要你对我好点就行,我也没别的要求。” 心想自己是不是丧门星啊,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都死了,所以对于这个男人,陈秀秀真的不敢去全力的爱。 大荒子在山上很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极力的控制下才没有乱了方寸。 陈秀秀手指压上来,大荒子喘着粗气,道:“秀秀,秀秀,我想你很长时间了。” 说着动起手来,陈秀秀也附和着大荒子,不多时,衣衫除去。 大荒子炽热的身体温暖着陈秀秀有些冰冷的心,一步步地向前,再向前。 突然,陈秀秀起身推开大荒子,说道:“不行,我们不能这样,你的伤还没好!” “没事,早好了!” “再等等吧,等伤好彻底的!” 大荒开始还以为陈秀秀真是为他考虑担心他的伤,可随即一想,陈秀秀心里肯定还有些事放不下,也就不再强求,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见大荒子停住,陈秀秀赶忙穿上衣服。大荒子重重躺在床上,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床上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开始变冷,仿佛冰床一般,没有一点温度。 两人中间仿佛一下子隔了千山万水,只能遥望相怜。 窗外的三荒子和四荒子,听着屋里刚才还跟个什么似的,突然就没了动静,三荒子拉拉四荒子,两人悄悄地离开了。 走出去老远,四荒子小声说道:“唉,大哥也真不争气,这么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三荒子道:“别瞎说,大哥应该行的,怕是有伤在身,两个人没那什么。” 两个人边走边议论,闲着没事,又去喝酒了。 陈秀秀忍不住先打破沉默,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大荒子不言语,陈秀秀又道:“还真生气了,咱们山上的大当家,肚量就这么小啊!” “我没生气!” “那怎么不说话?” “我这不是说话了吗?”大荒子语气生硬地说道,“我在想,以后怎么扩大队伍,不行咱们也得多买些木仓,要不然会吃亏的。最好是人手一把,那样附近这一带,谁也打不过咱们。” 陈秀秀问道:“只有这些,没想过别的?” “别的,没想过!” “就没想过,什么时候金盆洗手,过太平的日子,安安稳稳的。”陈秀秀轻轻地问。 “呵呵,太平日子?你说得轻巧,哪会那么容易?世道这么乱,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从前,我也和你一样,想过太平、安生的日子,可世道不让啊。”大荒子打开话匣子,过往就如同洪水般涌上来,简直无法让人呼吸: “原本,我父母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家里有几亩地,虽说贫穷,可日子总算是过得去。有一年,父母去镇上卖山货,回来的路上遭了胡子,两人都死在胡子手里。钱都被抢了去,那些胡子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就动手杀人。我和几个弟弟去报官,官府和胡子一个鼻孔出气。不但没去拿人,还打了我们几个,说是我们诬告。两个人的尸体就摆在那儿,怎么就能说我们是诬告呢?” 提起伤心的往事,还气得浑身发抖,陈秀秀抱住他。 大荒子把头埋在陈秀秀的怀里,哭泣着,很是伤心,就像是个受委屈的孩子。 “后来,我一气之下,卖了地,买了几把好刀。带着三个弟弟就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当起了胡子。”大荒子摸了一把眼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