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后半晌无言,最后才缓缓吐了口气,笑道:“你管他能否预见未来作甚?不管他怎么样,都是你兄弟,不会对你不利,这不就结了?” 看着无语的刘宏,不由得慈祥一笑,“正如娘与宏儿一般,不管宏儿三宫六院有多少人,但娘就是娘啊,娘相信宏儿会对娘好。” 刘宏忽而展容一笑,“也对,那我便多听听宝弟的话吧。不过,儿想知道,娘对宏儿立太子之事有何意见。” 他这话问得有点白痴,董太后的意见其实早就说了,立谁也不能立那妒毒之妇的儿子! 黄巾暴乱,刘宏没有再如过去那般整天胡天地了,但随着他自己下的那道诏书:诏公卿出马、弩,举列将子孙及吏民有明战阵之略者,诣公车!就刘宏自己而言,他也开始觉得自己对整个朝局也开始慢慢失控。 这里便是以自己的大舅哥何进为代表。 特别是何进为大将军,负责布置京师雒阳的防务以后,何苗也接任河南尹护卫京师。何家便算是正式被自己扶正了,也开启了何氏第一外戚之名。 如今的何府,可谓是权势滔天,最起码在司隶一带是这样的。 袁绍,蒯越,鲍氏兄弟(鲍忠,鲍信,鲍韬)等各公卿子爵纷纷被何进征辟入府,一时间可谓风头无两。看着何府的门槛都要被人踏断了,刘宏心里也隐隐升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里的公卿子爵并不包括曹操与袁术,虽然他俩也是公卿子爵之类的。 曹操被自己的老爹禁足在家中。 袁术早就被派任荆州太守了。 苦逼的曹操虽被禁足,却一直在留意着事态的发展,他不止一次去找老父问询,曹嵩却是一次又一次将他赶走,让曹操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刘宏的诏令下来,让众地方官员有一种祼泳的感觉,各地方本就没有正规军,黄巾暴乱,各地方官员也只能组织乡勇由县尉带头抵抗,最能打的也只是县尉。 如此一来,人少对人多,各地官府更是被杀的被杀,弃官的弃官,多不胜数。 战事一开始,卢植便与张角主力陷入胶着的状态,而朱儁与皇甫嵩阳翟与黄巾军中最为精锐的波才打了一场惨烈的遭遇战。 两军相遇,所谓陕路想逢勇者胜在很多情况下是不存在的。 特别是在人多欺负人少的情况下,黄巾军号称二十万,虽不良莠不齐,但波才却是个真将才,他整编了大部份身强体壮之人加以训练,优中选优,再辅与不多的兵器与铠甲,这批黄巾军足足有五千。 还有张角临起事之前给他调拔了二千黄巾力士。 所谓黄巾力士,其实都是一些身体健壮的黄巾信徒,他们狂热相信太平道,或者说被彻底洗脑。 在这七千猛士带头之下,后面铺天盖地地跟随着漫山遍野的黄巾教众,朱儁与皇甫嵩首战失利,皇甫嵩也算当代名将,见机得早,败退长社,勉强站稳脚跟。 朱儁却在阳翟县城被困,无法脱身,两人最后被围得是连雒阳都失去了联系,外无救兵,城里的粮草终究是有限,如此下去,败亡的结局早就注定。 刘宏心如明镜,洞悉时局。 他大手一挥,下达一道命令:再去招募河南之兵!公卿百官,莫要闲着,将尔等私藏的弓箭、马匹皆献出来助战!不论官员之子,还是平民百姓,只要略通兵法,或有些许力气,哪怕是杀过人的罪犯、放过火的强盗,只要愿为朝廷效力征战,尽皆既往不究,统统征召入伍,保家卫国! 大汉养士四百载,心向大汉的人还是很多的。 曹操便是其中一个,他再次找到了自己的老爹,曹嵩终于笑眯眯告诉他,虽然自己这一辈子没带过兵,更没打过仗,但是审时度势还是懂的。 前面去的那些人有太大的机会成为炮灰。他曹嵩的儿子可是要建功立业的,岂能甘居人下沦为炮灰? 听闻老子的一番调论,曹操心里更是再一次佩服自己的老爹的眼光。 于时,曹操在都亭拜别大将军何进,任骑都尉率军三千真奔颖川而去。 骑都尉,这可是御林军的官职,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大校军衔。只不过他是直属朝廷的统属的。 说过曹操,也得说说前面提到的袁术。 袁术与阎象到任荆州后接到的第一件案子就是孙黄两家打官司的案子。 案情很简单,荆州的黄家状告孙坚偷了他们家的一只羊。 袁术其实也没看案情,只是把双方的身份背景给看了一番。一只羊的案件,在袁术眼里哪是什么案,不行的话老子赔你们一人一只,这样总可以了吧? 孙坚,字文台。任下邳县承。 这是典型的以民告官,那怎么行?想到不用想,肯定得是民输啦!袁术拿起笔,就想来个糊涂官巧断葫芦案了。 却被年长的阎象一把拉住,“公子,此等鸡毛蒜皮之事,莫要急于审理,这不是一只羊的事,我们得透过表象看本质。” 袁术微微一愣,觉得也对,这等小事情做了也无大功,可万一做错了却会被人笑话,当即展开两家的调查。 荆州黄氏,一方豪强,而汉和帝时的黄香,便出自此黄家,没错,正是香九龄,能温州席的那个黄香。 黄香,字文疆,江夏安陆(今湖北云梦)人,任郎中、尚书郎、尚书左丞。后又升任尚书令,任内勤于国事,一心为公,晓熟悉边防事务,调度军政有方,受到汉和帝的恩宠。后出任魏郡太守,于水灾发生时以自己的俸禄赏赐来赈济灾民。 而刘俊前番打交道的那个黄琬,便是他的曾孙子。 而黄家的黄祖,虽不是黄香的什么嫡系,但也属同一宗庙,而黄家在荆州,历经数代的经营,如今也是颇具影响力。 经多日或明或暗的明察暗访,袁术也慢慢整明白了,这黄家与孙家是怎么回事了。 “哈哈哈,这黄毛小子与西瓜大郎争风吃醋十几年了,还是不肯罢休啊?”荆州府衙中,袁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