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儒一脸苦笑,刘俊的心没来由地紧了一下,李儒的阴狠,《三国演义》中略有记载,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这等阴狠之人给惦记上。 “俊上述条件,仅仅是让文优在董将军处有个交待而己。俊久闻文优有大才,我平原府中正缺人才,方起招揽之心。眼下天下乱象渐起,正是先生这般大才安邦定国,大展身手之时,万望文优勿却!”刘俊说到这,却是抱拳躬身,朝李儒一拜。 却是把李儒惊得一愣一愣的,数息后方自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扶住了拱手的刘俊。 “王爷青眼相加,却让儒受宠若惊。”李儒伸手扶起刘俊。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刘俊的橄榄枝伸过来了,同时也帮他制造了离开董卓名正言顺的条件,可谓是诚意满满,然自己真的要改投门庭吗? 李儒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往事如走马观花般从大脑中掠过。从一入茂陵,自己便被平原王牵着鼻子走,点点滴滴,这一切,只为了现在的招揽自己。 李儒甚至有种错觉,这平原王是认识自己的。那双眼睛骗不了他,眼里有欣赏,有遗憾。 换位思考,他过分吗?他有错吗? 自是没有的,如果换成自己来估计得更加厉害些。 “呔,那文士,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就跟着咱家了,西凉军中有你一席之地,先在咱家身边当个书佐吧。”这是董卓,简单粗暴。从那以后自己便跟着董卓转战于各个民族之间。 比如养寇自重的办法还是自己教他的,从那以后,他的军职便一路上升,然自己却是个永远的书佐。 办好这趟差回去有重偿吗? 这好像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想到这,李儒心中慢慢有了决断。 “文优且慢慢思忖一番,俊且出去走走。”刘俊没有催促,反而慢慢走了出去。 看着刘俊离开的背影,李儒转身坐回书案,这次,他没再迟疑,一挥而就。 当这封竹简出现在董卓几案上时,已是当日黄昏时分。 看着竹简内容,董卓可谓喜忧参半。 喜的是330名西凉军终是要回来了,忧的却是李儒,却被平原王以工赎人的名义给扣了下来,李儒的信很简单,他愿意为董卓做任何事,只要董卓愿意,他便留在平原郡十年。 李儒的数学确实不怎么样,他还真没算清楚自己要在平原郡呆多久,只是算到了十年便没往上再算了,毕竟,十年过后,物是人非,太远的东西没必要再算。 一边是自己的心病,一边是自己的心腹。 董卓同样也陷入了两难之地。 最终,心腹还是抵不过心病,董卓收拾了桌上的笔墨,开始写了回信。 茂陵城内,李儒黑着脸,看着面前单膝跪地的西凉兵,心中莫名泛起一阵悲哀,真如自己所料一样,董卓最终还是让他留下。 “你且去门外候着,我马上修书一封,你飞马赶回,务必在申时以前将此信送到董将军手中。” 看着面前的西凉兵,李儒淡淡吩咐,心里却暗道:董将军,就让文优最后再帮你办一件事,揭开你心中的迷团吧,此后,便各不相欠了。 一刻钟后,西凉骑兵怀揣着李儒的竹简拼命往董卓的大营赶去。送走西凉骑兵,李儒揉了揉太阳穴,从昨日的早饭之后到现在,就与董卓互通书信这一来一回,时间都过了一天了。 不论是马腾还是刘俊,这一天的时间当中都没有来找过他,只是派人妥善地安排了自己的食宿。 大家双方都明白,留点空间与时间给对方。 最起码李儒不曾回应刘俊之前留点空间给他,刘俊也免去了上门追问遭拒的尴尬。 眼下有结果了,李儒自是须要去找找刘俊。毕竟凡人没有刘俊与马腾的手令的话,要从茂陵城带人走,无异是天方夜谭。 李儒顺着众兵士的指引,终于在茂陵城东侧校场找到刘俊。 此时的刘俊化身拉拉队员,正在给两名玩“摔跤”的士兵加油。 “对对对,扭他耳朵,挖他鼻子,啊,可不能抠眼睛,咱们是兄弟,可不兴下死手。”刘俊在一边上窜下跳,毫无王爷的架子,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对场中的谁说。 刘俊自是看到了走来的李儒,开始慢慢放低了声音,往场外退去。不料刚走几步,突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啊,杜十一,你王八蛋,阴我。” 刘俊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却见场中方才占优势那壮汉正躬成如一只煮熟的大虾,捂着裆部愣是蹲在场中,没有站起身来,满脸的嫣红破口大骂。 “这是男人最痛被袭了啊。”刘俊自言自语道,但看那大汉还能蹲着,想来只是痛而已,应无大碍,遂自转过头了,抬步迎向了李儒。 “儒参见王爷。”李儒躬身行礼。 “文优无须多礼。”刘俊伸手相扶,却并不多言。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儒,静等着他的下文。 李儒也没有多话,只是把刚刚接到的董卓送来的竹简给呈了上来,刘俊匆匆一阅,笑问:“文优这是何意?可是仍然想要本王放人?” “儒正为此事而来。” 刘俊微微一笑,回头向身边的周仓招了招手,“拿来。” 周仓从善如流,在怀中掏出一张锦帛,递给了刘俊,却向着李儒一嗞牙,“嘿嘿,将军怕你久等,早就写好了此物,等你来取。” 刘俊将竹简与锦帛一并递了过来,“这是放人的手令,你且拿去,不过......”刘俊的声音拖得老长。 “此物须文优身上的长袍相换。” 李儒愕然,这两天他被刘俊这种老是喜欢神转折的做法搞得确实有点怕怕。但也由不得多想,他顺从地脱下身上文士长袍递给了刘俊并接回竹简与锦帛,再次躬身向刘俊施礼。 然,这一礼却并没有等到刘俊相扶,李儒只觉得眼前走来一人,身上蓦然被盖上一物,耳边方自传来刘俊那温和的笑声,“呵呵,文优乃一介文人,岂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身穿亵服。快快起来穿上外袍。”此时,李儒方见刘俊身穿着白色内衣正站在自己面前,而己自身所覆之物却是刘俊那一件黑色的外袍。 “王爷,这是......”李儒十分不解地看了看刘俊,又看了看不远处抱着自己长袍咧着嘴嗞着牙冲自己笑的周仓。 刘俊并没有急着搭话,而是开始帮李儒张开了袍子上的衣袖,那一刻,李儒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