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某谢过将军。”雷大壮抱拳微微一躬身。 “冇使......客气,我地......系老乡。”雷大壮听闻,眼中却是多了几分惊喜。 “文......和,这......郑府......”林俊的话断断续续,贾诩却是听明白了,“将军,昨晚已查明,郑府平日里大儿子郑月红强抢民女或月下采花,有着月下一点红之称。二儿子郑天巴浑号郑天霸,平日收取过路费,入城费,保护费,稍有不从便拳脚相加,更有甚者便是乱棒打死或乱刀分尸,将其弃尸荒野。郑源......” “嗬......嗬......哇......够了......”林俊又吐了一口黑血,但随着这口黑血吐出,整个人似乎也精神了不少,说话也流利了,“不必再说,不必再说.....”似喃喃自语,又是下某种决心,目光落在了陈母祖孙身上,“文和,在此地逗留一天,将郑府直系,旁系及外嫁姻亲一一诛之......” 贾诩双眼微微一缩,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将军,这......”却见林俊的目光却没有看他,仍是呆呆地看着陈母祖孙。瞬间心念电转,似乎捕捉到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抓到。 “将军,此举必掀起惊天巨浪。” “那又如何?不将他们连根拔起,她们祖孙如何能活?”林俊的精神似乎越来越好,能自己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血迹。 “若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留下孽根,她们必会如我这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林俊眼里一片清明。看了看搁在头边的中兴剑,笑了,笑得是那么开心,“我林俊杀人,何须理由?” “这......”贾诩语塞。初时还以为林俊是晕了头要泄愤。但现在看来,却不是。 “将军,老身自己不该打扰将军休息,但将军昨天说我儿......”陈母犹豫着该怎么问,但她却看到了林俊眼里的那一抹黯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到嘴边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 林俊把手颤抖着伸到了自己的胸前,掏出一物,“陈干,去了。”贾诩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块手帕。陈母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伸手搭在铁头的肩膀上,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两行浊泪顺颊而下,“我儿,勇否?” 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千斤重锤,再次击打在林俊心上,又是一口污血吐出,只不过,污血里却有一抹殷红。 林俊尽量地挤出一抹微笑,只是,此时的他笑得有点苍白无力,“勇,世之悍将,勇冠三军。” “铁头,可曾听到将军的话,你爹之勇,勇冠三军!!!”陈母用力地摇晃着小铁头,但林俊却分明看到陈母的喉咙有吞咽动作,或者,那是唾沫,又或者,是鲜血。看着摇摇欲坠的老妇人,糜竺急急上前扶住。 “子仲,你且扶他们下去吧,好生安置,好生休息!”糜竺无言,点了点头。 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林俊忽幽幽问道,“文和,你觉得这祖孙不配在这尘世间活下去吗?” 贾诩语塞,不知如何作答,最后只得道,“自是不是,英烈遗孤,不但配,而且应该比常人活得更好才是。” 林俊笑了,这一刻,却是笑得有些悲凉,“如果,我不闻不问轻轻饶过郑家父子,陈母祖孙可还能好好活着?” 贾诩再次语塞,论起人心的推敲,贾诩自觉当世不作第二人,自是明白林俊所言。 只见林俊似是喃喃自语又似对自己说教:“恶人行恶事,往往不须什么理由,只为你看多他一眼或者仅仅是看了他一眼,他便有理由对你出手。” “呃......何至于此?”此时的贾诩,在林俊的眼里却完全不像是被人说的毒士,“郑府的其它人,可是无辜。” 林俊翻了翻白眼,“那我在此中毒便是合该有此劫了?他们同族同宗之人,既然受了这一份果,便须担起同样的因。我命休矣,既然不能为这世界做点什么,那便带走一些污浊吧。” 贾诩再次语塞,竟是无法再次反驳,正此时,却见史阿大步流星而入,见林俊醒来,不禁大喜。 “参见将军。”史阿单膝跪地,行了个礼。林俊虚弱地摆了摆手,“起来吧。自家兄弟,何须客气?看你行色匆匆,有何要事?” “回禀将军,昨晚捕获向将军行刺之人,方才已然问出口供,主使之人......”却见贾诩一伸手,拍了拍正欲往下说的史阿,使了个眼色,看着正在一旁呆立的郎中,吩咐道:“你且下去吧,将军这一帖药想来是用不了啦,你且先去再配一副过来。” 郎中似乎也觉察到此地不宜久留。匆匆应喏转身而去,一同离开的还有雷大壮,他也明白自己不太适适参与进来。 厅内只有一直帮林俊按压着毒血的周仓,贾诩与史阿四人了。 “说吧,是不是他。”贾诩轻声道。 林俊却是被这两人的哑谜弄得一愣一愣的。貌似这二人已查明了袭击自己的主使者,单单只是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