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清晨的阳光也变得更加明亮,照亮了他们所在的这片空间。 悠闲的时间没有过太久,门便被敲响了。 萧淮听到动静后,来到门口,此时门外站着几名士兵,他们的神情严肃而恭敬。 门被打开,其中一人递上了两件厚厚的蓝色羽绒服,恭敬地说道: “萧淮先生,这是给您的。另外,现在苏教授正在讲解北部冰原的一些注意事项,邀请您一起过去。” 萧淮点了点头,接过羽绒服。 正准备出门时,其中一名士兵的目光扫过萧淮身后,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惊讶。 那个昨天还狼狈不堪的少年。 此刻正站在楼梯旁,整个人显得干净清爽了许多。 洗过澡后的陆沅时,更加让人过目不忘了。 只是左手上的活死人咬痕依旧显眼,那道深深的痕迹让人无法忽视。 士兵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有些困惑。 经过检测,陆沅时的状态被认定为半感染,这种情况本该备受警惕,可萧淮却依旧让他待在身边,仿佛对他毫无防备。 这些士兵虽然心存疑虑,但见萧淮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先生。”另一名士兵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您是曙光曾经的建立者,有人对您的决策支持,但也有人反对甚至恨您。如果有人做了什么极端的事情,还请您不要介意。” 萧淮闻言微微一笑,淡淡地点了点头:“我不在意。” 他声音轻松,那种淡然的态度让士兵们有些意外,他们立正敬礼,随后退开。 萧淮转过头,看了一眼陆沅时,说道: “走吧,跟我一起去听听看。” 陆沅时怔了一下,默默地跟上了萧淮的步伐。 那些士兵看着陆沅时跟在萧淮身后,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们并不害怕陆沅时在人类总部基地内突然变异,毕竟这里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守卫,一旦有任何不对劲,他们可以随时将他射杀。 但这仅仅是他们的态度,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基地里除了士兵,还有不少平民。 毕竟,谁也不希望在一场重要的会议中,身边有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陆沅时的存在,显然会给不少人带来了不安。 此刻,陆沅时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恤。 一名士兵看了看他,忍不住对萧淮提醒道: “要不要给他一件外套?” 萧淮听到这话,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向士兵,“不用。” 他的话音刚落,余光落在陆沅时身上,故意提高了一些声音。 “就是要昭告全天下,我有靠山。” 陆沅时脚步微顿,抬头看着萧淮,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士兵们面面相觑,却没有再说什么,为萧淮和陆沅时让开了道路。 萧淮继续向前走去,陆沅时紧跟在他的身后。 暖风吹拂过来,衣角被风吹得颤动,心中某种情绪,悄然升起。 ———— 会议室是一个宽敞的大堂,四周布置得极为现代化。 为了避免后排的听众听不见,天花板上安装了许多屏幕,实时拍摄并投影演讲者的画面,确保每一个角落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和听到。 苏皓谦手里握着一支手持麦克风,正站在讲台边准备。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会议还有几分钟才正式开始,但此刻大堂里已经坐满了近一千人。 虽然到时候真正前往北部冰原的队伍绝对不需要这么多人,但大部分人出于好奇,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那个地方被认为如此危险可怕。 就在这时,萧淮和陆沅时入场了。 苏皓谦注意到了他们,目光稍稍停留了几秒。 萧淮的身份特殊,苏皓谦为他在最前排预留了一个位置。 而原本陆沅时是没有座位的,但坐在萧淮旁边的那人见状,很有眼力见地起身离开,把座位让了出来。 不仅仅是因为萧淮的身份特殊,也因为站在他旁边的陆沅时。 他看到了陆沅时是个半感染者,一个随时可能变异的存在,这种状态下竟然还能出现在这样的公共场合。 心里不安却又不敢惹他,这种情况下,只能离开。 苏皓谦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随后移开了目光,继续等待会议的开始。 大堂里人声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讲台,等待即将到来的会议。 萧淮则随意地坐下,陆沅时也默默地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面对周围或好奇或忌惮的目光,陆沅时神情平静,看似完全不在意他人对他的看法。 会议室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只留下讲台上的聚光灯,苏皓谦清了清嗓子,淡笑着: “各位,如果第三次末日来临,人类会彻底消失吗?” 他的声音在大堂中回荡,透过那无数的屏幕显示器,清晰地传达给了每一个角落的人。 倏地,大堂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 很多人都愣住了,他的问题直接而犀利,击中了某种最深层的恐惧。 在前两次的末日灾难中,人类确实经历了极大的绝望,人口急剧减少,但那时,人们都还有一丝希望。 认为人类会活下来,哪怕仅剩少数。 但现在,苏皓谦问的却是「彻底消失」。 一个大灭绝计划。 过了片刻,苏皓谦的目光扫过前排,停在了萧淮的身上。 他偏了偏头,轻声问道:“你觉得呢?萧淮。” 这一声提问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了过来。 摄像头也随着苏皓谦的目光对准了萧淮,屏幕上立即出现了他的面孔。 一双深邃的红色眼眸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显眼。 有些人看到萧淮的红眸后,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声从后排逐渐蔓延开来。 有人惊讶,有人愤怒,还有人低声感叹,声音在寂静的大堂中隐约可闻。 萧淮沉默了片刻,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淡淡地回应道:“可能吧。” 他的回答简短而含糊,却在这安静的大堂中掀起了一阵无形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