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到你了。” 温热的气流碰撞在耳边,萧淮瞳孔微扩,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血液的流动在刹那间加速。 萧淮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 然后在那一刻,陆沅时的指尖温柔地落在了他紧皱的眉心处,柔和地抚平着。 陆沅时离他很近,近到萧淮可以清晰地从对方的瞳孔看到自己的样子。 原来……自己……好像在伤心啊。 陆沅时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眉眼间流露出的心疼让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萧淮喉结动了动,陆沅时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耳垂,“找到你了,我有什么奖励吗?” 萧淮侧过脸,这样的距离让他不敢与陆沅时对视。 “没有。” 萧淮才发现自己回答的时候,声音有些发哑。 陆沅时听到萧淮的回答后,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无形的耳朵耷拉了下来,仿佛真的受到了打击一般。 慢慢放下抚在萧淮耳垂上的手。 “亲爱的,你好狠的心。”陆沅时低声说道,然而演戏不过三秒,又眯眼笑了起来,“不过我有哟。” 他像是变魔术一样,手上出现一个便当盒。 轻轻打开,里面有着各种不同口味的糯米团子。 甜品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萧淮眼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嘴角在那瞬很浅地勾了一下。 他拿起一个糯米团子,没有急着吃,而是将它送到了陆沅时的嘴边。 “一起。”萧淮轻声说道。 一起吃。 陆沅时的唇线轻挑,随即张开嘴唇,单手握住了萧淮的手背,掌心紧贴着他的皮肤。 他低头咬住团子,却始终没有移开视线,专注地盯着萧淮,眼神带着某种占有的意味,像是要把他锁在这个瞬间里。 被握住的手微微颤抖,萧淮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紊乱,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紧张。 萧淮的虎口处沾着一点糖粉,陆沅时舌尖好像很轻地划过了那道糖粉。 只是极轻的一触,萧淮眼睛却似乎被烫了一下,心跳如鸣鼓般躁动,耳朵也悄然发烫。 那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一点微妙的接触上,脑子里一阵嗡嗡鸣声。 从这之后,萧淮好像整个人都进入了死机状态。 一句话也不说,埋头像只仓鼠一样把糯米团子都给吃下了。 面馆老板和后厨两人都很默契地陷入了沉默,尤其是面馆老板,他一脸慈祥地看着他们。 情感总是会感染人的,他见过很多不同类型的玩家,也见过不少情侣。 不管是什么关系,都建立于利益之上,有的时候,他们情侣表面上你情我爱的。 但是实际上每一句话背后都在期待着对方付出更多。 然而眼前两人,没有说任何一句与情爱有关的话,每一个眼神却又是对彼此最好的偏爱。 单纯,纯粹。 不久后,他们两人离开了面馆。 面馆老板不知道为啥,还有些不舍,这时后厨兴奋地看向外面。 “老板,今天好像要下雪了。” “下雪?” “是啊,电视上说今年的初雪会提前。” 老板听后,视线飘向远方。 惊悚游戏的玩家们,是否有心情去欣赏初雪呢? 人们都说,在初雪许的愿望总能实现。 那只是一个神话。 他们生在诸神创造的世界,却又是一群被神明抛弃的可怜人。 …… 霜花经过北风簸扬化作绚艳的蓓蕾,迎风舒展嫩瓣。 轻盈地洒落在地上,为整个世界覆盖上一层柔软的白色轻纱。 有些还在街上闲逛的玩家看到下雪后微微愣住,他们不懂为什么在这里还会下雪。 但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禁停住了脚步,抬起头看着深夜寒酥下坠。 心绪因此而沉静。 陆沅时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雪,微微侧身,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件外套。 陆沅时来到萧淮面前,轻轻地将外套给他披上,动作温柔而细致。 那一刻,记忆仿佛顺着初雪的飘落,回到了两人初识的那个副本。 同样的雪花飘落,天地间一片寂静。 陆沅时是唯一一个注意到萧淮是否寒冷的人。 他没有多说一句,只是自然地脱下外套,轻轻地披在萧淮身上。 那时的温暖,如今再次袭来,雪花飘落在两人身上,仿佛将那段记忆与现在重叠。 萧淮眼神柔和了下来。 霜雪燃烧,揉进灵魂深处,骨髓里煽起了蠢动。 当无法抑制的感情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时,那便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狂澜。 他忽然伸出手,揽住了陆沅时的腰,抬起头,靠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奖励。” 话音刚落,他的唇便贴上了陆沅时的唇瓣,温暖而坚定。 陆沅时瞳孔微震,惊讶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但这份震惊只持续了片刻,随即他便反应过来,紧紧回抱着萧淮,更加热烈地回应着。 欲望在骨髓中悄然生长,霜雪化作炽热的火焰,糅杂着令人心颤的疯狂。 他的吻是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温柔,直到填满整个心脏,铺天盖地的情感在血液中流淌,彼此的心跳是寂静中唯一可以听到的声音。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两人之间的情感在这个吻中交织、蔓延。 萧淮感受到陆沅时的温度,柔软的唇间传递出的感情如同这初雪般纯净而深沉。 可是渐渐地,萧淮再一次听到了锁链的声音。 陆沅时松手了。 光落在墨色的眼眸里,穿过了层层薄雾,千万情绪缠绵于一个眼神里。 陆沅时的身体在萧淮的眼前渐渐变得透明,风雪飘荡,他伸出手,就要触碰到萧淮的脸颊。 可是停在了距离半毫米的位置。 萧淮想要抓住陆沅时伸过来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只能无力地穿过那已经透明的身体。 来不及追问。 陆沅时轻轻地笑着,声音如同远方的风,轻柔地飘入萧淮的耳中。 “萧淮,下次见,要记得我,好吗?” 像是呢喃,隐约藏着不舍。 他转过头,身影消散于风雪中,只留下一片寒冷的空气,和外套上未消散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