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辆马车进入流云山庄。 管家冯良恭敬地牵住马,一男子躬身下马,面容绝美,让人忘记呼吸。 “少主,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 “顾云和呢。”男子问。 “今日收到了顾家主的飞鸽传书,明日傍晚到。” “那就再等等这位顾大小姐。” “对了,少主,今日山庄内发生了一件怪事,大部分人好像吃坏了肚子发生腹泻。” 男子抬眸,一双褐色浅瞳摄人心魄,“查出来是谁在背后闹事,处理掉。” “是。” 山庄内。 如厕的地方人满为患。 沈初远远在人群里看见了常胜,正在和另一位大夫争夺如厕的顺序,而刚刚让出坑位的大夫,转身又排在了队伍中。 在大周,大夫地位不低,即便是游医也都是有脸面之人,此刻因为人多如厕地方小,已经有人忍不住拉入裤中,颜面尽失让他们恼羞成怒,扯住一旁家丁的衣领,凶神恶煞道: “我们好心好意来给冯家主医治,你们竟然拿不干净的饭菜招待我们!” 一瞬间众人暴怒,纷纷要求冯家主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人群中,一名体格壮硕的大夫气不过,想找家丁泄愤,然而打出去的拳头却被家丁牢牢握住,随后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男子的手被家丁扭折,后被一脚踢飞在地。 男子一边叫疼,一边从裤腿上流下黄色液体。 众人见家丁竟然出手伤人,慌乱起来,离得近的人往后逃,后面的人急着如厕向前涌动,两方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互相推诿,演变到后面竟然夹杂着屎尿屁互殴起来。 沈初捂着鼻子离得远远的,“大.....师兄,你这招太损了。” 为了引出方大夫,蔺淮言在吃的水中下了泻药。 蔺淮言看清方才发生的事情,脸色却越来越沉,“家丁和我们饮用的水不一样。” 沈初一怔,对啊,拉肚子的都是大夫,家丁却一点事也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 除非那水中本来就有问题。 沈初突然一阵恶心,她已经很小心了,来山庄的这两日,吃喝前都会试毒,可有些微量毒素确实查不出来。 不过,好在这种微量毒素要对人体产生作用,也需要一定的沉积,只要他们后面减少摄入,就不会对身体产生伤害。 就怕...... 不会的,沈初摇了摇头,自己千万不能乌鸦嘴。 “大家别慌,我已查明是各位中有人故意在水中投毒。”管家冯良在家丁们的拥护下走出来。 众人停下来,狼狈地看向冯良。 “冯管家,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中的人做的。” “就是,家丁竟然对我们出手,分明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冯良不慌不忙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在药方等登记簿上看见有人领走了五叶木通。各位都是大夫比我更清楚木通草的药性,是有人故意这样做,想让各位无法参加明日的终试。” 此话一出,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冯良说得有道理。 按照他们这样腹泻下去,必定参加不了明日的终试,一旦参加终试的人变少,那么下毒人的胜算就会大大提高。 “那个人是谁!” “呸,自己技不如人,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方式,快,告诉我们他是谁!” 蔺淮言侧目,沈初摇了摇头。 五叶木通的药性太明显,很容易被人查出来腹泻的原因,所以她最终选择拿了两项毫无关联的药草。 冯良道:“此人狡诈,取药登记时用的是假名,我们还在核查,一旦找到下毒者必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同时,今日药房开放,大家可以自行去药房抓药止泻,如果大家还相信冯府,药炉那边有已经熬好的汤药,大家可以直接去领药饮下,有需要的还可以找家丁领取恭桶,便于方便。” 冯良处事张弛有度,赢得大家的信任,纷纷去取药饮药和领恭桶。 沈初看着冯良离去的背影对蔺淮言道:“冯良这样说把我都弄糊涂了,我取药时写的是方大夫的名讳方殷山,确实用了别人的名讳,可我拿的又不是木通草,师兄,你说他到底是知道,还是想诈我们?” 蔺淮言眸光晦暗不明,是他大意了,冯良在登记簿中看见方殷山的名字时,就断定出有人想嫁祸放方殷山,只能说明方殷山和他们是一伙的。 现在不仅没有找到方殷山,甚至还暴露了他们来此的真实目的。 蔺淮言侧目,只见沈初没心没肺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满是困意。 他抬头看着夜色,希望钱玔能收到信鸽。 丰州。 钱玔和徐知行敲响一间私宅。 开门人是风黎。 “少将军在吗?”钱玔迫切地问道。 “少将军已经休息。” 徐知行拘礼道:“劳请禀报少将军,少卿陷入危险中!” “危险?蔺淮言终于要被人砍死了?”风黎身后传来陆十洲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