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管家一个越身便冲过去挡在温徇的面前,她已经年迈,但是身姿倒是矫健。 唯恐她伤人,边上离得近的小厮们不待主子发话赶紧就将人拉住一扭手背,压着不让她再上前。 齐管家松了一口气,忙转身要向温徇谢罪,却不料他竟道:“将人松开,我想她是有话想同我说。” 一个疯了三年的人,又如何能好好说话。 齐管家想劝,但温徇冲着她点了点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很是清冽诚挚,似乎很有把握。 他的话,便是主子的话,齐管家只得摆摆手,让小厮们将人放开,但她却依旧守在温徇身侧,防止他受伤。 莫桑榆被扶了上前,双膝一软,便冲着温徇重重跪了下来。 “温...公...子,求求你,救救千雨吧!救...救他!” 几声哀求,声泪俱下,她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开口说过完整的一句话,每次咿呀之语,旁人皆听不出来意思。 如今,看见温徇,便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说得磕巴,却字字泣血。 周围的小厮们无不动容。 她的弟弟已经死了三年,而今,她却还处在那日弟弟被盛瑄带走的记忆中出不来。 温徇蹲下身子,想说出口的话却噎在喉咙里。 莫桑榆哭着爬了两步,抓住了温徇的下袍:“千...雨平日只信公子,公子教他习字读书,从没有把千雨当做小厮仆从使唤,千雨总是小心翼翼地爱护双手,说有朝一日,也能像公子一般弹得一手好琴。公子于他,是恩人啊,既是千雨的恩人,就是桑榆的恩人,桑榆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求公子。” 边上的丫头小厮们皆震惊于她的表现,医师说过,她受了极大的刺激,药石无医,只能调养,听天由命。 出事那日,温徇被满妈妈支去了齐王府为宴会弹琴表演,直到漏夜方回。 回来之后,知晓满妈妈竟瞒着自己将莫千雨卖给了那盛瑄,他也大怒过,也焦急过,甚至于去找那盛瑄对峙。 可,除了一场羞辱,什么也得不到。 莫千雨的身契,确实是盛瑄花了大价钱买走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但,若是回到那一夜,他没有去齐王府,而是听到了莫桑榆的哀求呢? 温徇想,即便耗尽这些年所有的财力与人脉,他也定会将千雨从那禽兽手中救出。 但如今,却只能安慰这哭得肝肠寸断的桑榆。 “你别哭了,我去救他。” 莫桑榆睁大了双眼,泪水决堤一般溢出眼眶,她抹了把眼泪,便道:“千雨就在城西的别院里,温公子快跟我来,只要能救出人,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大恩。” 城西别院! 温徇脑中一炸,连忙看向齐管家:“快,将消息告知郡王。” “是!” 又请了医师来,开了碗安神汤,这才让莫桑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林庚主屋内... 莫桑榆惊恐着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摇着头,颤抖着身子,要不是温徇扶着,恐怕她根本挪动不了步子。 温徇小声安抚:“别怕,咱们先去那边好不好。” 此刻,除了温徇,莫桑榆不相信任何人,即便再怎么害怕,为了能救弟弟,她咬着下唇,坚定地点点头。 他们进了那左边的屏风之后。 一高昂的笑声从外后传来,接着便是两个小厮,拖进来了一个男童。 “你们都退下。” 小厮们哄笑着接过怀安扔过来的赏钱,满脸谄媚咧着嘴道:“公子慢慢享用,我等都守在这院外。” 门关上,最后一点光从那男童的脸上消失。 怀安穿着一身红色锦衣,衣领处绣满金线,一边朝着那男童走过去,一边便扯开了嘴角笑得阴森,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他搓着双手,尽可能的入戏其中,只不过想到温徇就在屋内,他就很是苦恼的额角青筋直跳。 这齐王兄和南汐穿一条裤子,偏说自己来扮最为合适。 怎的,就因为他也是个纨绔,便能胜任了? 这盛瑄平日里,那阴鸷猥琐的模样最是让怀安不耻。 有些走神,地上那男童朝着他一使眼色。 怀安立马会意,学着那盛瑄平日的模样,前倾了脖子,眯起了双眼,半竖起的头发随意飘散,就将地上那男童整个的抱了起来,擒住他的下巴,笑得脸都有些僵硬。 说实话,做这些的时候,怀安总抑制不住的想抽自己的脸。 这个男童是他在青楼里找来的,原本是个卖进去的小厮,给姑娘们跑腿买胭脂头面的,遭过盛瑄的毒手,听说了莫千雨的事,便一口应下来帮这个忙。 亏得他的形容,怀安才能演得入木三分。 只见那男童嘴中一个劲儿地哀求,摇着头只往后躲,却被一下子拽住了胳膊。 他的手被粗麻绳捆住,留出一条长长的绳结,怀安扯过这绳子,绕着房梁一抛,便将人单手吊了起来,脚尖将将只能够得着那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