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杨家做的这种损阴德的事情激起了民愤。 县令没办法只好又使劲拍了两下惊堂木,还派了两个衙役去门口维持秩序。 待现场渐渐恢复安静,县令这才又问起李乐星:“既然你说他们杨家要拿你献祭,那为何如今你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杨家又为何说你偷了他们的人参?” 李乐星顿了一下。 是啊,她怎么忘记这茬了,这要怎么说? 难不成真的要把杨不尽扯出来吗? “回大人的话,这个民女也不知是为何,总之他们那天将我绑在村中的高台上准备献祭时,我就被吓得晕了过去,等再醒来就是被关在了柴房里。” 李乐星干脆装傻,反正她当时晕了不知道,后面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查去吧。 想了想又补充道:“大人,民女所说句句属实,杨家后来嫌弃我不会做事便去我家商议由我大哥来替换我,这是我之前的卖身契,如今也换成了我大哥的还在杨家呢,官府也有我大哥替换我的备案文书,您可派人一查便知,还有我在后山挖的人参您都可派人去我们村中一问便知。” 说完就掏出自己之前一直装着的卖身文书交由了离她最近的衙役手里。 还好之前没有毁掉。 衙役将李乐星的卖身契呈给县令,县令展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也觉得她一个被卖去献祭山神的小丫头不知道后面的事也实属正常,何况她后来又晕倒了。 至于这被献祭和挖人参的事情,还真得派人去一查究竟。 想了想他便喊来几个衙役上前对他们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几个衙役纷纷颔首便很快就从后面闪身离开了。 县令抿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本官已派人前去查明究竟了,现在你们暂且先等上一等。” 李乐星又对县令行了个礼,便安安静静地跪在那里。 高管事心里惶恐不安,但又实在没别的法子,只得继续趴在那里装死。 门外的百姓也一边等结果一边窸窸窣窣地小声议论。 等待的过程极其漫长,李乐星跪在那里表面一副乖巧老实的样子,实际化身祖安公主在心里疯狂辱骂杨老爷。 骂完杨老爷骂杨不尽。 骂完杨不尽骂高管事。 然后骂当初那个该死的大师。 再骂李老太和赵氏那个死绿茶。 还有那个车夫赵大志和他那婆娘王大婶,儿子赵小刚。 总之把所有得罪过她的人的祖宗八代都挨个问候了个遍。 最后终于在她骂无可骂的时候。 外面人群有了动静。 李乐星赶紧转身回头看过去。 原来是之前离开的其中一个衙役,他带着一个人从大门口围堵着的百姓中让出了一条小路上缓缓地走了进来。 待他们走近,李乐星这才看清衙役后面跟着的那个人。 她一愣,嘴唇嗫嚅了两下。 “是,是他?” 李乐星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人居然是冯大夫。 只见冯大夫步履稳健,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还对她安抚似地笑笑,身上带着特有的草药香。 李乐星一下子就心安了不少。 冯大夫走到李乐星不远处对着县令跪下行了一个礼:“草民桐花镇妙春堂医馆冯褚卫参见县令大人。” 听到冯大夫的全名李乐星觉得有点好笑。 这不就是按百家姓取的吗? 冯陈褚卫,冯褚卫。 县令听完衙役刚刚的小声汇报后对冯大夫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说话。 冯大夫便站了起来,但依然微躬着身子。 “听手下说你便是昨日收购李二狗手里人参的大夫?你可是来做证人的?” 冯大夫赶紧拱了拱手恭敬道:“回大人的话,正是草民昨日在自家医馆收购的那小丫头的草药。” 顿了顿,他看向在一旁趴着装死的高管事道:“如今我已把李家丫头昨日给我的人参带了过来,只是敢问这位可还记得你们家当初丢的人参大概样貌,大小,是否刨制过?我也好拿出来做个对比。” 此话一出,李乐星眼睛顿时亮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还在那跟高管事东拉西扯的掰扯个啥呢! 甚至不惜把自己差点被献祭的事情都抖落了出来。 这下真是和杨家彻彻底底结下了梁子,以后指不定还有一堆仇怨等着自己。 真的是!年少无知没经验,太草率了啊啊啊! 李乐星悔恨得想捶死自己。 咋就那么蠢呢! 而在一旁趴在地上的高管事却眼神飘忽,支支吾吾。 “这这,我只是个下人,哪里知道主子珍藏的宝贝具体是个啥样啊,你们这不是为难我一个当奴才的吗?” 他哭丧着脸直接趴在地上耍赖,一口咬死自己不知道。 县令看高管事的反应心中了然,只是他那耍无赖的样子让县令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既然你不知道,你们家老爷总知道吧,本官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请你们家老爷了,你且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