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微嘟囔着抬起头,与林初禾二人对上视线,她瞬间明白了什么,失笑。 “这次真的只是单纯打喷嚏,放心啦。” 林初禾二人猛地回过神,也才意识到她们紧张过头了。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不会再出现羊水栓塞的情况了。 她们也实在是被之前的阴影吓怕了。 林初禾松一口气的同时,将手搭在了沈时微的脉搏上,一边号脉一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 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过来盯着沈时微饮用灵泉水调养,妈妈和师父也每天变着法子的用灵泉水烧菜、煲汤,做各种调养身体的膳食给沈时微拿来。 沈时微原本苍白的脸都被养得红润了起来,奶水也十分充足,就连宝宝精神都比之前要好。 林初禾收回号脉的手。 不出意外,从脉象上看,沈时微一点事都没有。 排除了一切生病的可能性,答案就只剩下了一个。 “季行之这个狗东西,肯定又在背后念叨你了。” “离婚证都领了还这么烦人,真想打爆他的狗头!” 林初禾边说边将拳头捏的咯吱响。 沈时微沉思片刻。 “既然他这么放不下,那就让他再来一趟吧。” 林初禾一愣:“时微……” 沈时微平静的朝林初禾露出笑容。 “放心,我不是心软,只是想和他说清楚。” 她笑着耸了耸肩,语调工作轻松。 “总不能被他念叨着天天打喷嚏吧?” 看得出,沈时微已经不把季行之放在心上了。 林初禾并没有阻拦。 季行之接到消息后,立刻请了半天假,匆匆忙忙赶来了医院。 他步伐急切的跑到门口,推开门的一瞬间,露出忐忑的笑容。 “时微,听说……你想见我?” 沈时微就那么靠坐在床上,神色平静而淡然,看他的目光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 “不是我想见你,而是我听说,你签完离婚报告之后,就一直想见我?” 季行之使劲抿了抿唇,点头。 “时微,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后悔,我……” 沈时微打断他。 “季同志,你不要误会。” “我这次愿意见你,并不是想听你的解释和忏悔。” “签离婚报告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已经一刀两断了。” “这次见你,只是看在相识一场,看在你是两个孩子父亲的份上,满足你想见我的愿望,允许你最后看孩子一眼。” “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看过了,以后就不必再来,也不要再惦念我了,我们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就算再偶然遇见,也请你装作不认识我,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就好。” “你做什么事都喜欢干净利索,也请你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我们这段感情。” 季行之的泪水控制不住从眼角滑落。 他不舍又悔恨的摇头:“不,不要这样……” 和这个他放在心上的人彻底断开所有联系和感情,这和生生剜去他的心头肉有什么区别? 季行之痛哭流涕,根本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时微,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向你证明我已经痛改前非,我真心想对你好……” 沈时微闭上了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拒绝的如此断然。 季行之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干了一半,死死的抓住床尾的栏杆,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他一点点逼自己接受,咬着牙生生忍受这蚀骨剜心般的疼痛。 他声音沙哑至极的问:“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小女儿吗?” “能不能……至少让我给她取个名字?” 沈时微平静的拒绝他。 “不劳烦你了,我的女儿,我自然已经给她取好了名字,她叫沈穗安。” 她只希望这个小女儿能岁岁平安,开心长大。 “这是我能告诉你的最后一件事,从今以后穗穗的一切,都再也与你无关。” 季行之落寞至极。 糖糖取名的时候,他工作忙,也没那个心思,是沈时微取的。 如今小女儿的名字,他想取,却没机会了。 “沈穗安……” 季行之用力将这个名字刻进心里,让自己永远不要忘记。 季行之沉浸在巨大的悲伤和痛苦里,想珍惜当下能见到沈时微和孩子的每一秒,可时间却像一抔沙,握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他万般不舍,脚步沉重的向前挪了几步,最后看了一眼沈时微,又走到小婴儿床前,想抱一抱穗穗。 可他才刚在婴儿床前站定,甚至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原本熟睡的小婴儿仿佛有所察觉一般,突然惊醒。 那水润乌亮的小眼睛警惕的紧盯着季行之,小表情越来越委屈,眼圈发红,小嘴一扁,眼看着马上就要哭出声。 季行之没有照顾这么小婴儿的经验,手足无措,正要弯腰去抱,一双手先他一步将穗穗抱了起来。 “乖宝,不怕不怕,妈妈在这里。” 沈时微轻拍小姑娘的脊背,柔声哄了半天,才算哄住。 季行之有些局促的站在床边,目光紧盯着穗穗。 “时微,我还能不能再抱抱……” 沈时微眼神不悦的望了他一眼。 “你觉得孩子想要你抱吗?” “季行之,有些事不能强求,为什么你偏偏要强求?” 这么一个眼神,一句质问,瞬间让季行之难受至极。 他这才想起,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被妻子和女儿接纳的。 那时候糖糖刚出生不久,他一连忙了几个任务,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回家。 再次推开家门的时候,沈时微已经给女儿取好了名字,甚至糖糖都会说话了。 当时小糖糖正在屋子里爬着玩,一抬头就看见了刚进屋的季行之。 小姑娘睁着一双圆圆的乌亮眼眸,疑惑而警惕的望着他,奶声奶气的问“你是谁”。 他哄着女儿玩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让女儿大致认清自己是谁 又隔了一段时间,当他再次回家的时候糖糖依旧站在那里,以同样的姿态疑惑的看他,问—— “你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