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登记了一下,林卿云直奔办公楼而去。 宋承义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刚刚放下电话听筒,满脸疑惑。 他刚刚才得知宋世佑住院的消息。 这边刚接完电话,还没来得及仔细问清楚怎么会住院,那边京城军区就又打来一个电话。 说要暂时将宋世佑留在那里,等宋世佑伤势好的差不多,询问判断是否给予处分。 宋承义一头雾水。 宋世佑那个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一点他早就已经接到通知了。 已经完成的任务,并且没出什么纰漏,为什么会有处分? 宋承义越想越觉得不对,再次拿起电话,正要找人问个清楚。 忽的,办公室大门被敲响。 宋承义应了声—— “请进。” 下一秒,林卿云推门而入,面无表情的看向他,语调冷冷。 “宋承义,多年不见啊。” 听到这声音,宋承义脑海里仿佛有一根弦倏地绷紧,握着的电话听筒差点脱手。 他缓缓转过头,对上林卿云视线的那一刻,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几乎瞬间下意识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卿云?” 多年不见,林卿云的容貌竟然没有太大的变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依旧那么有神,充满正气。 风采不减当年,甚至比当年更多了几分沉淀打磨过的独特韵味。 和家里那个成日只知道念叨些柴米油盐,抱怨生活不顺心的完全不同,甚至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人对视的片刻,走廊上一片死寂。 原本打算来找宋承义说事的干部、来往经过的士兵个个屏气凝神,眼睛却活络的观察着两人。 见他迟迟未作出反应,林卿云眯了眯眼,将情绪压制到极点,面色格外低沉。 “怎么,不敢请我进去?” 隔着一段距离,宋承义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努力挤出笑容。 “请进。” 说着,他走到待客区,拿起茶壶来倒了杯茶。 倒完直起腰,正要说些什么,林卿云忽然“砰”的一声,反手甩上门。 随着她一步步走近,宋承义才看清她此刻的表情有多冰冷。 那骇人的气势如一个巨大的车轮,朝他倾轧过来。 从前他和林卿云在一起的时候,就时常觉得自己气势不如她,总是有一种压迫感。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都已经坐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上,再次见面,这种压迫感不减反增。 宋承义还没缓过神来,就见林卿云已经挟着一阵凌厉的风,快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林……” 不等他话说完,林卿云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下去。 宋承义当场愣住,原本维持着的好脸色瞬间崩塌,面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他皱着眉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压制着怒意。 “你今天来到底是……” 话没说完,又是“啪”的一声。 刚刚打的是他的左脸,如今打的是他的右脸。 两边脸都仿佛被烫过一般,火辣辣的。 就林卿云的手劲,至少用了八成力。 宋承义已经能想象到,自己接下来至少一周都要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在军区晃悠了。 他如今好歹也是盛京军区级别不小的领导,这样让他怎么见人? 宋承义再也没心情和她好言好语,怒火瞬间直冲天灵盖。 “林卿云,你到底要干什么,隔了这么多年,你现在才来翻旧账,到我这里撒泼吗?” 林卿云尽管面色冷厉,带着怒气,理智却依旧。 她冷笑一声。 “林卿云?我的名字,也是你这个级别的人能直呼的?” “宋承义,你搞搞清楚,我的军衔远高于你,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应该叫我首长。” “过去的事早就已经过去了,我不是个爱翻旧账的人。你说我撒泼,那请你列举出来,我做的哪件事是在撒泼?” 被军衔职级压着,宋承义方才的气势顿时少了一半,咬了咬牙,仍旧不服。 “不是撒泼,那你为什么冲进来就打我?” 听他这么问,林卿云面色更冷。 “打你,是因为你儿子做错了事,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父代子过,不应该吗?” 听她提起宋世佑,宋承义瞬间偃旗息鼓,莫名有些心虚。 他虽然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宋世佑在隔壁军区都做了什么,但以他那个性格,能被人搞到住院,估计是做了很出格的事。 林卿云这样的性格,几十年都没和他联系了,现如今主动找过来,那这件事必定很严重,并且应该涉及到她或者和他相关的人。 宋承义暗暗懊恼,有些烦躁。 这臭小子在外面又给他惹什么事了! 他一句话也没敢多说,眼睁睁的看着林卿云绕过他,径直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宋承义忍了又忍,也憋屈的坐了下来,尽量心平气和。 “宋世佑的任务的确是我分配给他的,但我目前也只知道任务成功了,其他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过问。” “他……到底干了什么?” 林卿云冷冷的审视他片刻,见他神情不似作假,嘲弄的笑了笑。 “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他是什么脾气秉性,会干出什么事,你难道猜不到吗?” 紧接着,林卿云将宋世佑在京城军区干的那些好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一边说一边嘲讽冷笑。 “自己没本事,任务完成不了,眼看着就要失败,不光不思悔改,反倒记恨上了主动出手帮他的人,事后还报复挑衅,说一些污言秽语,侮辱他人,还用下作手段偷袭。” “你们军区究竟是怎么教战士的?难不成你平时就告诉他们只追求功劳,不在乎国家利益?” “你们军区的兵,难道都是这个素质?连街头巷尾的流氓混混都不如。” 林卿云眯了眯眼。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在你身边养大的,该不会你私下里就是这副德性,你儿子是跟你学的吧?” “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 宋承义虽然觉得林卿云说话难听,不留余地,但同时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儿子那个德性,“污言秽语”四个字,只怕形容的都太轻了。 就他那张臭嘴,那时又情绪过激,会对着林初禾说什么,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