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禾简直焦头烂额,烦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她一边想,一边不自觉地在纸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回过神,她又觉得这三个字刺眼烦人,干脆提笔在名字上使劲画下无数个叉叉。 不管怎么说,小满是她的,狗男人休想抢! 王老太太刚看完最后一份资料,想着林初禾还没回来有些担心。 她从二楼探出头来,使劲朝大院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结果没看见人影,老太太正奇怪地收回眼神,准备去找时。 一低头就看见了林初禾咬着牙关,使劲往纸上打叉的模样。 王老太太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扶了扶老花眼镜,又仔细瞧了瞧。 林初禾真的像个写不出作业的小孩子一样,正用力在纸上画着叉叉,那纸都快被她划破了。 王老太太还真没见过林初禾这样。 感到神奇的同时,她又有些好笑,走上前去。 “初禾,这是在跟谁赌气呢?”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林初禾下意识就想将笔和纸藏起来。 她本来没想让师父知道这些的。 这么糟心的事,让她一个人烦就够了。 但她抬头看了一眼王老太太近在咫尺的笑脸,知道已经晚了。 干脆自暴自弃的将收到一半的笔和纸又拿了出来。 “师父您看吧。” 她将信纸递给王老太太,自己烦躁地叹了口气,整个人趴在桌面上,没精打采的。 王老太太疑惑的接过信纸,一开始还是笑盈盈的。 但越往下看,那笑容越是维持不住,逐渐变为了不可思议。 最后的落款,王老太太和林初禾一样。 不敢置信,逐字反复看了好几遍。 确认是陆衍川的名字,王老太太缓慢的放下信纸。 “怎么会这样……我完全没想到。” “竟然真的有这么戏剧化的事,简直像电影情节一样。” 林初禾还是头一次听万事都算得定、拿得稳的师父如此惊讶。 这语气还怪可爱的。 林初禾下意识一笑,又有些无奈。 “师父您之前一直都在山里,回来后都没见过陆衍川几次,当然想不到。” 她之前这段时间天天和陆衍川打照面,都没想到还有这么离谱的关系…… 王老太太定了定神,先看了一眼隔壁二楼房间的窗户。 确认是关着的,又以防万一的压低声音,他看向林初禾。 “初禾,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问出这话的同时,王老太太眼前不由得浮现那个女人的模样。 当初那女人哭的撕心裂肺,明明心痛难过成了那个模样,却还是怀着希冀看向她,求她。 “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能失去他。” “我是真的爱他,我宁愿被枪毙,也不能失去他……” 那样的事情,她绝不想再经历第二遍,更不想自己的徒弟变成这样。 她对这样头脑里只有爱情的女人,已经有阴影了。 想想就害怕,像毒素入侵大脑一样,好赖不分了。 王老太太下意识倒抽了一口气,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林初禾的神态来。 见林初禾面上只有烦躁愁绪,没有纠结摇摆,她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但她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旁敲侧击地问林初禾: “初禾,在愁什么?” 在师父面前,林初禾从来都是个被宠爱的晚辈,她也没什么顾忌。 “师父,我是在想,陆衍川想离婚,其实我也一样。” “当年的事情太复杂,我被骗去替嫁,还被改换了身份。我不满意这场婚姻,看他信里的意思也是一样。” “对我们来说,这张结婚证,还有那一晚,不过是人生中一个不光彩的意外。” “这场婚姻本来就不是我所希望的,能不声不响的结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看陆衍川信里的意思,他应该是还没认出林初禾就是当年和他结婚的那个“林春莲”。 他们现在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又是即将进入同一个部队的战友。 如果在这种时候把事情挑破,未来只会无比尴尬。 按照陆衍川的方式,能不见面就把离婚给办了,最好不过。 “至于小满,我完全有信心能将他好好抚养长大,给他足够的爱和呵护,只是……” 王老太太莫名紧张了一下,身体都跟着向前倾了倾,生怕林初禾说出什么心软的话。 “只是什么。” 林初禾突然愤愤地拍了一下桌子。 “只是我不甘心啊,当年吃亏的受害者明明是我,我不怨他就不错了,他凭什么嫌弃我,还主动跟我提离婚啊!” “而且您看看,这还不是离婚协议书,是离婚通知!通知啊!” “当我是什么,可以随便摆弄的破布娃娃吗?!” “不管怎么说,我们好歹也是结婚一场,他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林初禾气得猛吸一口气。 “而且您知道当初他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他说,他从没想过悔婚,说我费尽心思要跟他领证,生怕他跑了,太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