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绣挑眉:“将军夫人这是何意?什么叫留与不留,由不得我?” “不怕实话告诉你——”全然不顾顾长庆的阻止,曲氏尖锐着嗓音道:“你来得很巧,我儿有救了。现在只需要等斋戒三日后,将你全身上下的血液,换给我儿即可。” 程锦绣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换血?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她从未听说过如此荒谬之事。 “顾夫人,您这话是何意?换血救人?简直荒谬?”程锦绣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试图保持冷静。 顾长庆脸色铁青,显然对曲氏的直言不讳感到不满,他低声呵斥道:“夫人,不必告诉她太多内情。咱们只需要保证此事顺利进行即可。” 曲氏却不以为意,她冷笑一声,目光紧紧锁定在程锦绣身上,仿佛在看一件即将到手的珍贵物品:“果然是将军的种,我想也不必滴血验亲了。我儿明尧病重一年之久,名医徐老先生已经确认,世间确有换血救人之法,只是极为凶险,且需找到至亲兄弟姐妹为血源。而你,程锦绣,是我夫君一时糊涂在民间留下的孽障,与我儿也算血脉相连,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程锦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恐惧,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陷入这样一个荒谬的境地。她看向顾长庆,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大将军,我好歹也是你的亲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幼子’。怎的将军驰骋疆场多年,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现在竟连人伦亲情都不顾了?” 然而对面的顾长庆只是沉默,那沉默中似乎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和无奈。 曲氏却不屑一顾:“哼,你算哪门子骨肉。只不过是乡野村妇存了心思勾引我夫君产下的野种罢了。这府中有他的嫡亲儿女,不用你的血救我儿,难道还要用我女儿婵娟的血吗?” 事实上,若不是有程锦绣出现,他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要用顾婵娟的血来换给顾明尧。 程锦绣气得浑身发抖,怎么她总能遇到奇葩的人和事儿?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此刻的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可和面对萧家人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处理不当可能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夫人此言差矣,”程锦绣缓缓开口,“无论出身如何,我身上的血也是流淌着顾家的血脉,难道这就能成为随意牺牲我的理由?再者,换血之术凶险异常,万一失败,不仅救不了明尧公子,还可能搭上我的性命,夫人可曾想过这种后果?” 曲氏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却被顾长庆轻轻摆手制止。顾长庆的眼神复杂,既有愧疚也有决绝。 “孩子,此事的确是我们对不住你。但明尧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下去。换血之事,我已咨询过多位名医,虽风险极大,却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至于你的安全,我会确保整个过程中有最顶尖的大夫在场,将风险降到最低。” 程锦绣心中冷笑,这样的保证听起来何其虚伪。她明白,一旦踏入这个局,自己的命运就再也无法由自己掌控。 曲氏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若是你愿意乖乖配合,那我们自然是会想办法救出你养父,叫他免受砍头之祸、牢狱之苦。” 程锦绣忙回了一句:“ 那倘若我不愿意呢?” “哈哈哈哈哈哈——”曲氏狂笑起来,“那便由不得你了——” 程锦绣还未来得及想出应对之策,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四周布置得虽然精致,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显然是被下了药。 她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腕都被细软的绸带束缚在了床上,挣不脱也喊不出声。程锦绣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否则等待她的将是无法预料的命运。 正当她努力集中精神,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时,门轻轻开了,曲氏带着一名身着青衫的老者走了进来。那老者手提药箱,神色凝重,显然是医术高超之人。 “程家姑娘,你醒了。”曲氏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徐老先生是京城最有名的神医,换血之术也会由他一手操办,你大可放心。” 程锦绣怒目而视:“放心?放心让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人挖我的血去救你的宝贝儿子?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乖乖就范?” 曲氏冷笑一声:“凭你养父的性命,凭你现在身处的环境,凭你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程锦绣心中一沉,她知道曲氏所言非虚,但她绝不会轻易屈服。程老头年龄那么大了,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的确不划算。再说,自己家中还有三个年幼的孩子要养呢。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突破口。 “夫人,你可曾想过,万一换血失败,不仅救不了明尧公子,还会搭上我的性命。到那时,你们难道就不后悔吗?” 曲氏已经是第二次听程锦绣说这话,她的眼神中没有闪过一丝动摇:“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只能一试。至于你,能为顾家牺牲,是你的荣幸。” 程锦绣知道,与曲氏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她必须找到其他方法自救。她的目光落在了徐老先生的身上,或许可以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 “徐老先生,您是医者,救死扶伤是您的天职。难道您真的要参与这场荒谬的换血之术,成为杀害无辜之人的帮凶吗?” 徐老先生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姑娘,医者仁心,我自然不愿看到你受到伤害。但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尽我所能确保你的安全。” 程锦绣简直到了想爆粗口的程度,她欲哭无泪,这都什么跟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