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大与程老二此刻对程锦绣的怨恨已达到了顶点,他们觉得昔日的三妹彻底变了,成了一个眼中只有金钱,不顾手足之情的冷漠之人。 “你们快回去吧,不送——”程老大冰冷的声音似乎没有一点儿情感。 李桂兰轻轻推了推身旁的丈夫,连声劝道:“三妹,时候不早了,快带着孩子回家吧。家里的事你无须担忧,我和你二嫂会照顾好娘和小妹。你两个哥哥只是一时想不通,等他们想通了就好了。” 程锦绣深知此刻多说无益,她决定等两个哥哥冷静下来,自己也想清楚后再行解释。 “嫂子,你一定要看好五妹,别让她做傻事。孩子们今天肯定吓坏了,千万别责怪他们。”程锦绣虽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 “放心吧,妹子。”杜巧巧也走上前来送程锦绣,“五妹一向懂事,会听劝的。” “走吧,娘子。”萧壮温柔地搭上程锦绣的肩膀,他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委屈与无奈。 “嗯。”程锦绣抱着萧悦的手早已酸痛,却仍舍不得放下。 萧肃和萧雅两个小家伙哭累了,又受到了惊吓,已在牛车上程锦绣为他们准备的软垫上安然入睡。 萧悦在这个新母亲的怀抱中,忘却了白日的惊吓与疼痛,只觉这怀抱温暖而安心,随着牛车的轻摇,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我家娘子现在定是很委屈吧?”萧壮一边赶着牛车,一边轻声问道,“为何不与大哥、二哥解释清楚呢?” 程锦绣的声音略带颤抖:“若他们能理解我,我无需多言;若不理解,解释也是枉然。既如此,我便不做无用功,待他们自己想明白了再说吧。” 萧壮叹了口气:“今日之事本可上报官府,但那恶徒并未得逞,官府处理起来也有限度,恐怕关不了几日便会释放。更何况,若他家中有人愿意拿出家底来行贿平事,说不定连牢都不用坐。” 程锦绣泪眼婆娑地望着萧壮的背影,心中涌动着感激之情。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懂她。 “所以,按村长的安排行事,已是最佳选择。你并非真的在意那点赔偿,以你如今的赚钱能力,又岂会在乎一间破屋和几亩薄田?” 萧壮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你坚持要来赔偿,其实是想告诉村里人,程家人不再像之前一般软弱可欺。这样的态度与村长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本就有意驱逐程许的爹娘,你既为小妹争得了赔偿,又震慑了村里的那些欺软怕硬之人。” “你到底是谁?”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牛车缓缓停下,他们目光凝重地相互对视。 “你不再是原来的程锦绣了,对吗?”萧壮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性情大变,谈吐见识皆不同于前。更别提集市上那些新奇的食物,有些我见所未见,甚至闻所未闻。从没见你准备食材,但却能如变戏法般直接拿出来,好像永远拿不完一样。所以,你绝非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程锦绣,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怪?” 程锦绣翻了个白眼,反问道:“我非得是鬼怪或妖精才行吗?就不能是天上下凡的小仙女?” “当然可以,但……”萧壮清了清嗓子,“小仙女也会跳起来骂人吗?” 程锦绣索性直言:“好吧,我是女鬼,还是专门吸人精气的那种,满意了吧?” 萧壮笑着点头:“看你这样子,倒是真会吸人精气。不过,我倒乐在其中。” “你这个男人倒是很奇怪,你原来的老婆程锦绣死了,还是在给你的老母亲干活的时候,在地里累死了。你难道不伤心吗?” 程锦绣不免唏嘘:原主真的很可怜,年轻的时候遇人不淑,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嫁人后相公不疼,却还是和她睡觉生娃;公婆不爱,反而日日想尽办法磋磨她;就连自己的娘家人也不欢迎她,嫂子见到她来了都有泼洗脸水赶她走。 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爱原主的人就只有萧肃和萧雅这一对亲生儿女了吧。他们若是知道他们真正的娘已经死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萧壮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温柔,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伤心,自然是伤心的。但我更明白,过去的已无法改变,我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人,不让悲剧重演。 “不管你是谁,你的到来,给了我家新的希望,也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生活可能。至于那些关于你的猜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是程锦绣,是我的娘子,这就足够了。” 程锦绣苦笑,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是该为萧壮对自己的接受而高兴,还是为他对原主的淡漠而难过。男人啊,果然是薄情又多情。你可以贪恋他们的身子,但千万不要轻易动情。 原主与萧壮好歹生育了一双儿女,他嘴上说着为原主的离去伤心,但却丝毫看不出他为自己真正的妻子难过。 “走吧。”程锦绣知道,这样的对话再继续下去也毫无意义。或许只有女人才更能共情女人,她实在为原主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