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允从营地出来,马上就去了狼牙队居住的别院。 院子在傅府和营地之间。 狼牙队的人正在对练,看到聂允来了,都放下手中的活,聚了过来。 “将军!”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聂允点了点头,问道:“你们现在是谁在负责?”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为嘉陵关一战后,所剩的人并不多,没有以前的分组,现在苏玉罗也出任务去了,就没有谁负责,大家都是有事一起上。 “将军,暂时没有人负责。”其中一个高个的女人站出来说道。 “贺琳,是吧?”聂允问。 “是,将军。”贺琳没想到将军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 “苏玉罗回来前,你暂代她的位置。”聂允说完就单独将她叫到了堂屋,其他人都各自干活去了。 聂允不知道苏玉罗出门前是怎么安排的,但是看来平常都打理得很好,就算她不在,狼牙队也不是一盘散沙。 “师姐出门前有安排你们什么事情吗?”聂允问。 “倒没有特别安排什么事情,就叫我们平常提高警惕就行,要有眼力,军营和将军家里的事情多看着点。” 看来她们执行得也很好,聂允很满意。 “多谢了。”聂允发自肺腑的说道。 “将军言重了,这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受将军之恩,无以为报。” “不说那些。我走了之后,城里加强巡逻,我家里人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在这里等我通知,到时候带我家人一同前往嘉陵关。” “是!将军。” “在这里,狼牙队是我的亲信,我能依靠和信任的只有你们。” 贺琳被委以重任,瞬间就觉得肩上扛下了一个不轻的担子,但是这个担子,她也是心甘情愿的接下。 狼牙队所剩的人不多了,将军信任的人也不多了,她们会尽力提高自己的能力,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你派几个人去京城接应师姐,她带去的人,已经回来了两个。那两位姐妹好生照顾,缺钱去账房支,就说是我说的。” “放心吧,将军。就算你不安排,我们也知道。平常将军给的银钱不少了,这点伤,也花不到几个钱。” 聂允点了点头,出了门。 看了看天,时辰还有些早,聂允让人通知了张云轩准备启程。 新来的士兵不适应聂允朝令夕改的习惯,回到营地还没怎么休息,这又叫走了。 一群人抱怨着整顿出发了。 聂允没有随大部队一起走,她们只有步行,行军速度很慢,所以她才决定让她们先出发。 聂允随时都能赶上。 聂允回了家里,看到傅商言独自在后院看账本。她走了过去,从后面抱着他。 “回来了?”傅商言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她来了。 “看什么呢?” “酒楼的账本。” “爹娘在休息吗?” “嗯。几天没休息了,都没顾得上洗个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我还没见过他们这么狼狈过。”傅商言既心疼又觉得好笑。 “等他们醒了,让人换了床单被套就是。”聂允看着他,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早上的那股焦虑了,难道言儿就是预感到岳父岳母遇害的事情,所以才担心的吗? 傅商言仿佛有预知什么事情的能力。但是这个事情,大概都是坏事情。 渝州是各地往来的枢纽站,在军事上也有绝对的优势,群山环绕,两条水脉相隔,可谓是易守难攻。 聂允没打算放弃这个地方,迟早她都会回来的。傅商言也一样,这里的商铺和酒楼他一个都没打算放弃。在找到合适的人打理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的。 “酒楼和商铺,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让苏玉衡和罗天去负责。” “商铺和酒楼现在都是天泽哥在管,玉衡还是差了点,做个账还是可以。罗天一直在营地,你过去了也是要带过去的。我打算再公开招两个人,这样子如果到时候天泽哥要和玉罗姐去嘉陵关,我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行,都听你的。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再给我说。” “最近有一个物色好的,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 “谁啊?” “渝州酒楼原来的东家——袁景琛,前不久他来酒楼吃饭,我看到他一直盯着酒楼看,瑾涯跟我说那是原来的东家,难怪他会用那种怀念的眼神看着酒楼。” 庆渝王倒是提起过他,但是酒楼的倒闭与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都是官僚间的斗争,他们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 “你跟他聊过吗?”聂允抽掉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自己核对起来。 聂允从来没有看过账本,傅商言心中好奇,面色却不改,看着她拿着账本去了旁边的位置。 “还没有,准备找个机会跟他聊一下。”傅商言另外拿了一本账本过来,又被聂允抽走了。 “你休息。我来看。” “你看得懂?” 聂允一脸错愕,他好歹也算是久经商场,没想到如今却连一个小小的账本都被人质疑看不懂。不过也是,毕竟在这里,他现在的身份仅仅是一名武夫罢了。想到这里,聂允不禁轻声笑了出来,然后回应道:“字嘛,我还是认得几个。” 一旁的傅商言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他知道,聂允向来对金钱并不上心,这次居然主动提出要看账本,实在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于是,傅商言笑着说道:“你以前可从来没关心过这些!” “你是在怪我咯”聂允调笑。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傅商言也不说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反正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了。 聂允托着头,好整以暇的看他,追问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是……就是……”傅商言憋得脸红,也没说上来具体的事情,反正整天也见不到她几个时候,应该很忙吧。 “就是要处理官场上的事情,现在庆渝王不在,我在渝州城还算说得上话吧?我还需要去讨好谁吗?言儿,这是在责怪为妻不顾家?”聂允故意扭曲他的意思,看着他脸红的样子,好可爱。 “我没有。”傅商言急急辩解。 聂允看他急了,也不再逗他,摸了摸他的头,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安慰道:“我当然知道言儿没有责怪我。你先睡会儿,晚上我就得走了,我把这里看完。” “嗯。”聂允的眸光近在咫尺,傅商言有些羞赧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