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昨晚的雨无疑是雪上加霜,城外的人又死了很多,大雨让很多原本准备去投奔亲戚的人无法前往。 严欢昨天被苏玉罗打了,今天还是在城外站岗,聂允看到了她一眼,没有上前打招呼。严欢见她来了,主动过去招呼道:“将军,今天苏玉罗一直没来啊?” 聂允先是疑惑的看向她,难道昨晚她没有看到她也在渝州酒楼吗? 严欢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无疑是在打小报告。聂允不悦的答道:“没有。” 聂允鲜少把情绪挂在脸上,严欢是个会看眼色的人,却很多时候都看不懂聂允。但是此刻还是很清楚的,要么是对自己不满,要么是对苏玉罗不满。 “你安排她去做其他事了吗?”严欢问道。 “有什么事?”聂允不耐烦的问道。 “今天难民少了将近三分之一,恐怕等不到多久,饿的饿死,冷的冷死。我们只需要善后就行了。”严欢言语间尽是幸灾乐祸,好像在给聂允减轻负担一样。 聂允放眼望去,情况并不容乐观。的确有很多人根本扛不住。那个大夫还在那里,聂允总是不自觉的要去关注他。 大夫藏青色的粗布衣衫已经被完全打湿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身边连个包袱都没有。 聂允指着他对身边的人说道:“把那个人带回府里,等我回来。” “是。”两人同声应道,便朝大夫去了。 “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两人对大夫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大夫问道。 “将军有请。” “哪位将军?” “聂允将军。” “找我什么事?” “我们也不清楚,还请先生不要为难我们。” 大夫也没再多问,自己本就烂命一条了,在路上还被人抢了盘缠,不然也不至于沦落至此。照现在这样下去,再过不久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去一趟也无妨。 路过城门时,大夫见到聂允就在此处,为何叫他去府里? “聂将军,现在我们要做什么?”严欢见她不理睬自己,继续问道。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聂允不再与她纠缠。 昨天施粥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今天的粥里依旧有土,但是那些人吃的粥比之前更稠了一些。难民们不但不计较土的事,反而很感谢聂将军慷慨。 聂允在难民里巡视了一圈,无数难民跪在边上叩拜,感谢聂将军有好生之德。 严欢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聂允所做之事,在个正常人看来都非常不可思议,这些难民反而很感谢她,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聂允站在人群中,大声的说道:“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渝州城内上自庆渝王爷和知州,下到普通百姓对大家的遭遇都深表同情,也希望能竭尽全力帮助各位度过难关。目前,王爷还在嘉陵关为大家重建家园,各位如有去处的可自行前往,如果没有去处的,可返回嘉陵关。嘉陵关重新建设需要大量的人手,手脚利索的也可讨份活干,无论男女都可以。去了,就说是聂允介绍的即可。虽不敢保证大家吃饱穿暖,但至少不会饿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聂将军,你这么把我们打发走了,如果嘉陵关不要我们怎么办?”有人问道。 “这位朋友,就算你们不走,施粥明天也就结束了,到时候也要你们自行解决。渝州库粮殆尽,容不得各位继续逗留。”聂允回答道。 “难道聂将军就打算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死吗?”又有人问道。 “你这么问,是想在这里等死吗?我聂允已经给你们收了那么多尸了,不介意多你一个。”聂允毫不留情的回答道。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一下子分成了两派人,有人站在聂允这边,有人觉得聂允不近人情,果然当官的都没一个好东西。 聂允不置可否,转身回了城内,留下城外一片嘈杂的议论声。 “将军,将军,请留步。”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随后便是被士兵拦住的声音。 聂允旋身看去,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被士兵拦在城门外,她挥手,把人放了进来。 女孩踉跄几步,扑通一声跪在聂允面前,说道:“将军,草民魏青,嘉陵关人士,与家人逃难至此。多谢将军慷慨解囊,草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将军成全。” 女孩虽然看上去瘦弱,但是这么多天竟然不显病态。 “你说。” “草民会些拳脚功夫,这辈子愿为将军当牛做马,希望将军能帮草民的家人度过难关。”魏青说道。 “你一个人帮我做事,我要养你全家?”聂允一语点破,旁边的下人已经准备上前将女孩赶走,被聂允拦住了。 “草民知道这个是不合算的买卖,草民愿意做将军的一条狗,将军指哪儿咬哪儿。将军只需养家人半个月即可。” “你咬得动什么?”聂允问道。 “草民得罪了。”说着魏青便朝聂允发起进攻,身旁的楠竹移步到她面前,挡下攻击。魏青丝毫不示弱,旋身攻向楠竹下盘。 楠竹擅长以柔克刚,魏青却比他更甚,灵活得像一条蛇一样,总是近身相缠,让他施展不开。不多时,楠竹就落了下风。魏青也退了开去,重新跪在地上,垂着头听候聂允发落。 “带他们回营地。”聂允吩咐道。 “多谢将军。”魏青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