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昏暗逼仄的刑房里就挤满了人,站的站,坐的坐,聂允只得站到中间的桌子上,环视一周,这群人里有的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有的人看着聂允不是嘲笑就是似有深仇大恨。 “聂将军,这里一共九十八人,都是按您的吩咐选出来的。”李大人谄媚的笑着说。 “好。”聂允手里提着一个箱子,递给李成琼,“为了感谢李大人对剿匪工作的支持,这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李大人收下。” “感谢聂将军慷慨解囊,这都是我份内之事,还望聂将军在陛下面前能美言几句。”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李成琼。箱子沉甸甸的,少说也有百两,李成琼笑得合不拢嘴。 严欢对此人真是感到恶心至极,聂允怎么还会给这种人银子? “严副将军,你和李大人先去把我刚才交代的事情办了。这些人交给我。”聂允安排道。 牢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不过片刻时间,便有人嗤笑道:“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想使唤我们这些背着人命的人。” 此人一说完,一群人哄堂大笑。 “你以为给那个狗官银子,就能买我们的命吗?真是可笑。”另一个人说道。 “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其他人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好一会儿。聂允静静的看着、听着。直到声音少了下来,她才开始说:“我聂允今天是花了钱,把各位从这肮脏不堪的牢房里买了出来。今天就是要还大家一个自由,门在那里,不愿随我的,请便。” 整个刑房突然安静了下来,在站在坐的各位面面相觑,不知这女人到底耍什么花招。 有靠近门边的,慢慢的挪了出去,聂允都看在眼里,但是什么也没说。 陆续的,一个两个三个……大家都往外走了。 抱着卷宗回来的严欢,看着这群人就这么走了,一头雾水。 等到人都走尽了,严欢才进了刑房,里面只剩下聂允和那个叫苏玉罗的人。 “师姐。”聂允叫了一声,从桌子上跳下来,脱下外袍披在那人身上,“你还不走吗?” 苏玉罗衣不蔽体,胸前被鞭子划破的衣服,堪堪遮住白肉而已,但是她没有丝毫的在意,既不遮挡,也不躲闪别人的目光。 “你要做什么?”苏玉罗沉声问道。 “只是剿匪而已。师姐也知道,我这人又没什么鸿鹄大志,过一天算一天咯。”聂允说得轻巧。 苏玉罗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在山上那会儿,白天就见她带那些师姐师妹到处玩耍,晚上她自己偷偷的练功,师父每次检查的时候,除了她都要挨批评。有时候师父白天看到她带其他人偷偷跑出去玩,也会罚她练功,其他人偷着乐。 苏玉罗是大师姐,比聂允大了将近十岁,聂允下山的时候,正是她为家人复仇的时候,后来便再也没有见过聂允。已经两年了,这个顽皮的小师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我也没有什么去处,山上也不想回了。跟你混也行。”苏玉罗轻描淡写的说道。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剩下一路泥泞证明雨来过。三人两马就这样回了营地。 严欢实在没看懂这是什么操作,一百两买回来一个人,放走一大群亡命之徒。 聂允实在是太高兴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师姐,在山上她就是最小的,师姐一直都很照顾她,有时候和师父下山,还会给她带些零嘴回来,偷偷的塞给她。她下山的时候没能跟她好好的道别,在她下山前,师姐已经匆匆下了山,谁都没有说,只是大家早上醒来发现她不见了。 夜已经深了,聂允怕惊扰了傅商言,便带着师姐去了严欢的营帐。找了身干净的衣服给她,又给她打水擦了擦,搞完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已经有人起来搭起了锅灶,准备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