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从小就在锦绣堆里长大,体态教养谈吐无一不是经过训练的。 樊婉晴当然也是美的。 尤其她含情脉脉,专注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妩媚中增添深情,很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然而在这样的目光和深情下,霍晏却始终不为所动,仿佛根本不在乎她的感情。 “很抱歉,我跟樊小姐并不熟。” 他理智而冷漠,说出近乎冷酷的话:“不管樊小姐今天做出什么事情,有什么样的结局,对我来说不过是我平常不会看的新闻报纸上,一条无关紧要的信息。” 他平常甚至不会为这份信息多停留一秒钟。 哦,不,或许樊婉晴的消息可以让他多停留几秒。 因为通过她的行为,他可以考虑樊家的动作,进而思考该如何谋取更多的利益。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樊婉晴的心仿佛裂成了两瓣,眼泪掉落下来。 “沉哥哥,你好狠的心。” 美女落泪,总是让人心疼的。 围观人看向霍晏的目光里,或多或少都带上了几分不赞成。 霍晏却不为所动,长身玉立道:“樊小姐,你的追求已经成为了我的困扰。我已经娶妻,不可能会跟你有任何额外的发展。” “就因为我来晚了一步吗?可是,明明是我先来的啊!” 樊婉晴不甘至极,忍不住吼了回去:“沉哥哥,是我先来的啊!我出国之前,你答应等我回来,娶我做你的新娘的啊!” “你是在怪我,在你双腿断了那段时间,没有露面吗?” 她哭得哽咽:“爸爸,爸爸不肯让我去,我那段时间身边一直跟着爸爸的人。沉哥哥,如果我能脱身,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来到你的身边。这根本不能代表我不爱你啊!” 她只是身不由己。 更何况,她毕竟是樊家的大小姐。 享受了这么多年家族的培养和富裕的生活,她总要为家中带来回报。 她有太多的不得已,可是沉哥哥为什么不能理解呢? “不,我根本不在乎,又怎么会怪樊小姐呢?” 霍晏从容否定。 他甚至像是觉得刺激不够,直接牵起阮星辰的手。 一向冷漠深邃的黑眸,因为星星点点的温柔化为深海,情意几乎溢出来:“况且,如果不是夫人,根本不会有现在的霍晏。” “只有嫁进来的是夫人,所以才会有现在的我。不管你来不来,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态度。” 当时的他,形销骨立、四面楚歌。 只有阮星辰,快刀斩乱麻,将他从阴郁之中挖出来,带他见到温暖的阳光。 换成任何人,都不行。 见他这样的表现,阮星辰不赞成地微微摇头,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不能再刺激樊婉晴了。 这里是市中心,交通拥堵,警车要过来还要等一段时间。 就算来了,这样的高度,也很容易出事。 如果樊婉晴真的跳下去,就麻烦了。 他的大掌温柔却坚定,固执地攥住她的手,不容她逃避。 “不论任何时候,任何情境。” 他微微沉下嗓音,坚定地道:“面对任何人,任何情况,我都不能允许夫人受一丝委屈。” 人命? 他嗤之以鼻。 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怎么能要求别人去珍惜在乎她的命? 为了这样一份主人都不在乎的性命,去委屈他心爱的人,根本不可能。 他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夫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最重要的。 阮星辰顿了顿,心底里温软一片。 面丢这样的珍重和爱惜,她又能说什么呢? “不,不是这样的!” 看着这刺眼的一幕,樊婉晴却痛苦至极,癫狂地大吼:“不该是这样的!沉哥哥,难道你真的一点点都不爱我吗?” “难道说,我的爱,你就不能多看一眼吗?沉哥哥,我爱你啊!我真的好爱你……” 她痛哭失声,癫狂之下身体都有些摇晃:“沉哥哥,难道我爱你也是错吗?” “爱一个人不是错。” 阮星辰目光带着几分沉着的冷意,缓声道:“但是爱一个有妇之夫就是错。樊婉晴,够了,你下来吧,不要再闹了。” “不!我不!想要我下来,除非你离开沉哥哥!” 樊婉晴尖声叫到:“你跟沉哥哥离婚,把沉哥哥让给我!不然我就跳下去!” 阮星辰一顿。 霍晏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别说只是区区一条人命,就算是世界毁灭,也不能有任何人让夫人离开他。 他的眼底涌起晦暗的情绪,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危险地带的樊婉晴,张口欲言。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不等他说话,阮星辰已经先开口。 她的嗓音清甜,大约是因为跟在水乡人外婆的身边长大,缓声讲话的时候,会有一种很特别的腔调。 显得温柔而又从容,优雅又舒缓。 像是撑着纸伞走过青石巷的水乡姑娘,穿透时光,款款走来。 “霍晏是人,不是物件,不可能让来让去。” 阮星辰坚定地一字一顿道:“更何况,樊小姐,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劝你,不是我求着你活下来,而是我对生命有着最起码的敬重。” “我是在挽回一条鲜活的性命,而不是在跪求你不要死。” 阮星辰抬起眼,眼眸中沁出淡淡的冷意:“我想你没有搞清楚。那是你自己的命,你拿着它来威胁我,不觉得可笑吗?” “假如我今天不是站在这里,你生或者死,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则八卦新闻。” “你!你怎么这么冷血?!” 樊婉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指着她气道:“沉哥哥,你看到了吗?这个女人冷血又自私!你之前根本就是被她骗了,她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这样恶毒的女人,凭什么能够得到霍晏的爱?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这样的夫人更加迷人。” 霍晏的眼底漾起浅浅的笑意,转头看向阮星辰,微笑道:“夫人冷血自私,我凉薄冷酷,这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