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修虽心急如焚,却意识到已然来不及阻拦。 当下一咬牙,手中法诀快速掐动,朝林羿猛地射出一道劲光。 速度快若闪电,眨眼间便临近林羿身后。 若是林羿不躲不避,执意击杀夏侯臣,那他必然也会被这道术法命中。 届时,即便林羿得手,自身亦是生死未卜。 然而林羿对身后逼近的死亡威胁浑然不顾,誓要以命相搏。 勇往直前,破釜沉舟,无视世间一切阻碍。 远处的毛兮,目睹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俏目紧锁,心中隐隐有些后怕。 她未曾料到,这位刚刚踏入筑基期的修士,下起手来竟然如此狠辣果决。 为了报仇,连自己的性命都全然不顾了,这等狠劲,着实让人心惊。 “起阵!” 千钧一发之际,何自修一声震天响,宛如天雷。 紧接着,他再次厉声喝道:“还不停手,擅入阵者——死!” 林羿闻言,身形微滞,下意识地四下打量起来。 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被骗了,怒斥道:“狗东西,竟敢哄你爷爷!” 然而,就在这片刻迟疑间,何自修的劲光已近在咫尺,林羿背脊一寒,急忙转身,勉强躲过这致命一击。 这一番动作下来,让林羿稍稍收敛了冲动。 谨慎观察四周,如今这情况,再想杀掉夏侯臣怕是有些难办了,何况还有一位不知深浅的高阶修士在旁虎视眈眈。 贸然出手,怕是不仅报不了仇,还会将自己性命搭进去。 他转头看向韩立雷削二人,发现两人早已不在山头上,这才松了口气,起了逃离之意。 还是先保住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还活着,日后总有机会再找他们算账的。 林羿心中已有退意,只想逃离此地,然而何自修怎会轻易放过他。 夏侯臣双臂被断,日后若有奇珍丹药相助还有望恢复。 可何自修身为师兄,护其外出历练,若就这般毫无作为地回到化龙谷,面对师尊的责问,他将何以自处? 他必然要将林羿擒下,方能稍作弥补...... 林羿取出疾行符,欲借此逃脱,可刚有所动作,却愕然发现,帽儿山已被一道幽冷结界悄然笼罩。 结界散发着幽幽冷光,将众人牢牢囚禁在此,林羿心中暗呼不妙,自己竟已陷入他人之翁。 若以夏侯臣为质,或许还能寻得一线生机。 可在向下方看去,夏侯臣已被同行的女修悄然带离了此地。 林羿心沉大海,这下,他最后的依仗也没了...... “怎么?刚刚那般张狂,现在为何不嚣张了? 伤了我化龙谷的弟子,我又岂会容你轻易逃离?” 何自修冷声嗤笑道,眼中竟隐隐有几分戏谑之意。 林羿心中慌乱,紧握着阔剑,强装镇定。 “区区化龙谷也敢在本尊面前大放厥词?今日你若敢伤我分毫,来日必将有人血洗化龙谷!” 何自修微微蹙眉,林羿这一番架势,反倒把他给镇住了,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此人到底有何背景,竟敢扬言血洗化龙谷...... 在这修仙界,各大仙宗势力盘踞已久,人才辈出,彼此间关系错综复杂,牵扯极多。 更多时候,人情世故倒成了游历四方的隐形规则。 尽管修行路上,坑杀抢掠的事儿屡见不鲜,可那终归是没法放到明面上来说的...... 何自修暗自揣摩,这东瀚璃州到底有哪方势力敢口出这等狂言? 否则,一个初入筑基的修士,死到临头,又怎会有如此胆魄回应自己? “哼,口气倒是不小,敢这般张狂,我倒要瞧瞧,哪个势力胆敢放言血洗我化龙谷!” 林羿本想随意胡扯一面大旗作势,可一想到对方乃是结丹期修士,见识经历远不是自己能比。 若是被当场揭穿了,那可真就再无半分回旋的余地了...... 与其胡编乱造,倒不如对其闭口不谈,或许对方还会心生忌惮,为自己多争取些时间。 时间缓缓流逝,何自修等不到林羿的回答,渐渐失去了耐性。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还不坦言,那你便永远没有机会了......” 林羿心知再耗不下去了,也有些犹豫。 雷削韩立二人不在,要不要干脆托出自己是道德宗的弟子? 以道德宗在东州的名头,想必定会让他有所忌惮。 可转念一想,雷削和韩立为了护他周全,都险些丢了性命,若是在这个时候自曝是卧底,被他们得知,那该有多伤人心...... 林羿心一横,暗自发誓,他此刻就是炸天帮的一员,别人为了他可以命相搏,那他也绝不能辱没了炸天帮的名声! “怎么,害怕了?” 何自修彻底没了耐心,最后冷冷地问了一句:“你到底说不说?” 他心中暗自盘算,他斩断了夏侯臣两只手臂,那自己出手断他一条腿,此事总归是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