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楼老爷和楼夫人,两人锦服华袍,仆妇环绕。 楼老爷声音沧桑,面色苍白。 “几位仙长。” “楼某有失远迎。” “实在是府中那女鬼猖狂至极,这几年我们请了许多人,却都拿她无可奈何。” 楼老爷如今这副泊云寡淡的憔悴模样,倒是与昨日声泪俱下向那鬼少女求饶的狼狈不同。 来之前便有小厮与他们说了楼府大致情况。 所以几人并未从头了解经过,直入正题。 温南新总觉得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女鬼有些突兀,一般鬼怪都是直接杀人补气的,不可能有闲心将满府人折磨三年。 于是疑惑的看向楼老爷,问道。 “不知这女鬼可与贵府有何渊源?” 楼老爷闻言神情愕然,一瞬又恢复正常,似乎不理解温南新为何有此一问,只气愤道。 “这鬼物害人又岂有道理可讲啊!那女鬼满府上下,我们是半点不识啊!” 楼夫人此时也神色恹恹的附和道。 “是啊,仙长,那女鬼这些年可是将楼府搅得鸡犬不宁。” “求几位仙长将那女鬼收了去吧。” 楼夫人说到激动处眼中还泅出泪花来,明显被那女鬼闹得精神恍惚了。 温南新本便不善言辞,见楼老爷和楼夫人这一唱一和的打算将此事糊弄过去,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桑榆则是皱了皱眉,站起身来看向坐在上位的楼老爷和楼夫人,声音冷冷。 “既然楼老爷和楼夫人不是诚心,那我们便不叨扰了。” 说着便要往外走,余相皖也不落桑榆的面子,站起身便打算与她一同出去。 温南新见上一秒几人还好好的,下一秒桑榆和余相皖就要走,有些讶然的愣在原地。 余相皖见他呆愣愣的一动不动,回头过去将人拉着往外走。 “哎!仙长!仙长!” 楼老爷见几人真的要走,顿时也急了,连忙道。 “我说!我说!仙长,我说……” 几人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楼老爷和楼夫人。 楼老爷也没想到,这几人认识,更没想到看着最温柔最好说话的桑榆做事如此果决。 “那女鬼,其实是我女儿,早在四年前她自己贪玩,不慎落入湖中……谁知不过一年,她不知怎的修了邪术化为鬼回来了。” 楼老爷边说边哭,满是褶子的脸上布满眼泪,悲痛欲绝。 “她从小顽劣,定是因为落水之事想报复府中。” 楼夫人眼中也是蓄满了泪花,忍不住哽咽出声。 “是啊,仙长,求求你们将那逆女收走吧!” 余相皖不为所动,看着楼夫人问道。 “不知楼公子和楼小姐,可有受那女鬼侵扰?” 楼夫人见余相皖询问,忙不迭将府中儿女状况说出。 “除了涛儿有仙长送的符纸,并未受那女鬼侵扰之外,阖府上下只有慈恩能安眠。” 桑榆见状秀眉微蹙,不解的看向楼夫人。 “楼大公子符纸从何而来?为何楼三小姐并无任何防身器物却没被那女鬼报复?” 楼夫人对于楼慈恩一事只是有些猜测,但不可能对外人说。 “涛儿那符纸是几年前偶然路过的一个仙长算出涛儿命中有此一劫,特意给的。” 楼夫人说着又低垂着眼恨恨道。 “至于慈恩,慈恩与那逆女是双生子,两姐妹从小感情甚笃,想来那逆女或许保留着些许理智,这才没伤害慈恩。” 明明同样是她女儿,说到楼慈恩满脸慈爱,说到那女鬼却又满目憎恶害怕。 而且他们在外界打听时可从来不曾听说楼家有一对双生女儿。 想来化为鬼的那女子在楼府过得并不好。 “此事我们了解了。” 余相皖温声回道。 楼老爷和楼夫人见余相皖并无下文,以为几人还是不愿意帮他们,声音颤抖的追问道。 “那……” 余相皖迎着两人期待的目光摆了摆手,说道。 “今日戌时全府禁严,其余的放心交与我们便是。” 楼老爷和楼夫人闻言才露出喜色,放下心来,忙不迭道谢。 回到楼府为他们几人准备的客居,温南新这才说道。 “相皖师弟,我们真的要帮他们吗?” 余相皖奇怪温南新会这么问,不由反问道。 “南新师兄何出此言?” 桑榆也看向温南新。 温南新被俩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捏着衣袖的手指紧了紧,轻声回道。 “我总觉得他们不太对劲。” 余相皖闻言笑了笑,如春雪化开,带着丝丝暖意。 “师兄放心,我自有评判。” 这轮到温南新有点懵了,自有评判? 相皖小师弟刚刚不是让楼老爷和楼夫人放心吗? 桑榆知他不解,于是好心解释道。 “余道友让他们放心,可又没承诺一定会帮他们。” 温南新这才恍然大悟,相皖小师弟的话还能这么理解吗? 于是讷讷地点了点头。 温南新离开以后,余相皖这才看向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