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枕安还无知无觉的昏迷着。 叶老大看着眼前的一切,再是铁血男儿眼中也是一阵涩然。 看着自己娘子一个劲儿的求着众人,声音哽咽。 “阿然,别求了,他们不会放了小安的。” 女子充耳不闻,只一个劲儿的哀求,满脸泪痕,却无人在意,也无人怜她。 可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子啊,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活着而已。 余相皖眼底也不由氤氲着缕缕水汽。 垂下眼眸不忍再看。 人群吵闹,村长吩咐人拦住叶老大夫妻二人。 随即抱着小小一团的叶枕安朝着漫天大雪中走去。 女子见此疯了一般,也不顾发髻散乱衣衫污浊,像困兽一般悲鸣着要冲出去。 她知道若她们夫妻二人不去救她儿子,便没有人会救他了。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儿子是无辜的啊!” 众人正义凛然的拦着状若疯癫的女子,地上的叶老大见儿子被抱走也剧烈的挣扎起来。 场面逐渐失控,几个青壮年甚至压制不住一个刚生产完的女子。 女子胡乱抓打哀求着。 其中一人脸上猝不及防的被抓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一个发狠将女子掌掴在地。 女子的脸瞬间肿得老高,可她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立马又踉跄着爬起来想要冲破这桎梏着她的牢笼。 口中只喃喃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愿意一命抵一命,我愿意替他去死,求求你们……” 叶老大忽然一个蓄力奋起,将按着他的几个壮汉掀翻在地。 慌乱的冲向漆黑的厨房摸出一把劈柴刀,眼色狠厉的对着众人。 “放开阿然!不准跟着我们!” 有一个壮汉不信叶老大平常这懦弱的性子敢持刀砍人,又一巴掌狠狠扇到女子受伤红肿的脸上。 女子嘴角瞬间溢出血来。 叶老大见娘子被掌掴,大喝一声,一个斧头横劈过去,那壮汉的手瞬间被砍掉了一半,只余一层薄薄的皮肉缀着被砍断的手。 “啊!!!” 壮汉一声惨叫响彻云霄,另一只手提着自己被砍断的手。 “啊!” 众人见到他真砍,尖叫着后退,颤抖发怵的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叶老大顾不得许多,拎着斧头上前扶起女子,两人相携搀扶着,循着雪地上微末的脚印往山上走去。 余相皖也跟着他们往外走,不知走了多久。 叶老大先前被打也受伤了,脸上还有被摩擦出来的血痕,女子身上也没有一处好,产后出血,鲜血淅淅沥沥的流了一路。 叶老大心疼,可是他不敢将她一个人留在那虎狼窝。 他只想赶紧找到儿子,然后一家三口离开这个地方,躲得远远的。 住在深山也好,与虎为伴也好,衣不蔽体也好。 他只要他们一家三口都活着。 他们紧赶慢赶的终于找到儿子时,只见村长正一手提着小小的婴儿,正准备丢入悬崖。 叶老大见此也顾不得女子,一个飞身扑过去将婴儿抢过来护在怀中。 而小叶枕安呼吸微弱,依旧昏迷着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村长手下一空,一干人没想到临门一脚却功亏一篑,皆是凶狠的看着叶老大。 “叶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女子没人扶着虚弱的跌落在地,却只紧张的看着叶老大和他怀中小小的婴儿。 “村长,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 “我们这就离开,我们不收拾行李了,我们连夜离开,求求你们了,求求……” 众人见此并不心软,只朝着叶老大逼进。 叶老大本来便临近悬崖,如今更是退无可退。 “求我们没用,今日这灾星必死。” 村中人愚昧迷信,余相皖知道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叶枕安的。 可是他只能看着,而这些,都是叶枕安的过去,是他的……曾经。 一切已成定局,无力改变。 他只能寻找时机将叶枕安唤醒。 眼看叶老大要被逼落悬崖,身后还在地上的女子一个发狠上前撞向拦在叶老大前面的几人。 几人没想到一个才生产完的妇人有如此大的力气,不设防的被撞开了一个豁口,女子冲到叶老大身旁,血色糊脸,面色惨白,声音凄厉。 “你们不放过我们,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即使叶老大手中拿着斧头,这些人仍旧不放过他们。 “今日若这孽障不死,我们往后又岂会有宁日?” “无论如何,他都得死!” 风雪萧萧,一如离人永别。 叶老大背对着众人,偷偷将掌心一团满是褶皱的黄纸塞进小叶枕安那单薄的襁褓之中,把孩子放进女子怀中,看向她的眼中全是温柔。 “阿然,对不起,是我护不了你,也护不住小安。” 女子只是哭,泪水冲刷着脸上的血迹,一遍又一遍。 叶老大转身提着劈柴斧看见一个人就砍,一时之间杀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