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余相皖和叶枕安身上灵力被封,只凭着修士强悍的身躯和坚强的意志,堪堪抵住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的风雪。 叶枕安常年十二个时辰昼夜不眠,倒是习惯了不睡觉。 而余相皖即使后来发奋图强追赶叶枕安的修炼进度,但也总习惯抽出半个时辰来让自己放(shui)松(jiao)。 如今灵力被封,只觉得思想更加困顿。 且这思过崖崖顶一日过两季,白天烈日炎炎,连吹过来的风都像刚被蒸发出来的水蒸气一般灼人。 而夜晚却与白日天差地别,风雪交加,冻人噬骨,气温直逼零下几十度。 昼夜温差这么大,如果他和叶枕安是水果,那他俩熟了还不得甜死啊。 想着想着,心口又忽然一阵悸痛,脚下一个踉跄,只一晃神的时间,余相皖便被凌冽的寒风裹挟着飞到了悬崖旁边,离万丈深渊不过咫尺之遥。 叶枕安见到余相皖瞬间被寒风刮到悬崖旁,连忙向余相皖奔去。 才堪堪拉到他红色亲传弟子服白色的腰带,两人便被飓风刮下了思过崖,两抹鲜红的身影一同隐入无边无际的黑雾之中,渐渐消失不见。 余相皖再醒过来时,只看见头上全是遮天蔽日的大树,以及满地的残枝落叶。 叶枕安呢? 余相皖踉跄着站起来,自视了一下自身,并无什么大碍,只不过摔得狠了些。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要是余相皖还是丞相府那个养尊处优天天能躺着绝不站着的公子,那估计一百个他都不够死的。 余相皖往周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叶枕安的身影,正打算走远些去找时,脚下一个趔趄,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一般。 余相皖往脚下一看。 赫然便是一个人形状的大坑。 脚下的土壤紧实,观其形状,不出意外便是被他给砸出来的。 余相皖:“……” 行吧,荒郊野岭的,左右这么丢脸的事没人看见。 找叶枕安要紧,毕竟他自身身体愈合能力这么强都能造成如此威力,而且现在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好。 更别说被封了灵力的叶枕安了。 余相皖以自己为中心,放出神识,终于在几里外找到了叶枕安。 他还昏迷着,身下的坑并不比他小。 赶过去时才发现叶枕安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正在喂叶枕安吃疗愈丹。 余相皖不知这少年品性,刚想阻止,便见那疗愈丹已经喂下去了,于是只得作罢。 喂都喂了,再纠结也无果,万一这少年只是心善,那他再去质问岂不是平白寒人心吗? 余相皖抬眸望去,只见那少年身姿挺拔秀颀,穿着一袭象牙白滚边镶着百合的法衣。 少年明显也发现了余相皖,回过头来。 余相皖这才看清他的样貌,姿容俊逸,神采飞扬,是一个如松风水月般让人一眼惊艳又耀眼的陌上公子。 君澈看了余相皖一眼,又回头看了一下躺在一旁面色惨白的叶枕安。 见两人容貌不俗,皆是一袭相似的潋滟红衣,便知两人是一同坠入这鲜少有人涉足的后山的。 余相皖上前道谢,“多谢道友救我师兄。”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君澈见着余相皖青涩的模样,不由起了些许逗弄之心,笑着开口道。 “君澈。你唤我阿澈便好,我师尊也是这般唤我的。” 少年鲜衣怒马,龙章凤姿,即使才第一次见面就说出如此不合常理的话也并不让人觉得唐突,反而更显得少年如风似月,亲近温润。 “君道友。” “我叫余相皖,你刚刚救的这位是我师兄,叶枕安。” 余相皖不习惯第一次见面就唐突的唤人小字,只中规中矩道。 君澈闻言也并不在意,看向余相皖,问道。 “两位道友可要随我一道下山?” “那便麻烦君道友了。” 余相皖从善如流的答道,如今他和叶枕安灵力被封,而面前这少年若是要害他们早害了,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所以还是跟着他安全些,也不知这少年是何修为,瞧着年岁也不大,余相皖竟然看不透。 可看他也并不像什么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活脱脱一副恣意明媚的少年模样。 君澈拿出一艘灵舟,随即用灵力托着叶枕安上去。 其实他更愿意把昏迷的这个绝色少年收入灵兽袋,然后带着余相皖御剑飞行,这样还更方便一些。 可是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于是便礼貌的拿出灵舟了。 余相皖看着豪华得能亮瞎眼的灵舟不由咋舌,还挺富啊,天材地宝就这么挥霍? 不过半刻钟,几人便穿过群山,来到了山峰之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精致的小院落,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处处都写着我很贵的模样。 院门口随便扣一块院门下来都够普通修士少奋斗好几十年了。 余相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豪横的居所。 不由又侧目看了君澈一眼,这次再看,才发现少年的法衣绣着许多镶着银丝的华丽百合,隐隐还有高阶阵法和灵力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