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相皖趁着月色溜回自己的小院中,这才将心跳捋正常。 随即又想到了自己晕倒前的那阵心悸,眸色暗沉如墨。 幼时心悸只是隐隐有些微末的感觉,后来便是隐隐作痛,之后更是心痛如绞,直到今天,痛到窒息,彻底昏迷。 而这其中唯一的变化是…… 他的……修为。 修为越高,感受力越强,心悸越不可控。 他也曾试图找出心悸的规律,可惜的是,毫无规律可言。 都是随机发生的,不分地点,不分情况。 这一次是晕厥,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难道也会有人恰好在他身旁接住他吗? 余相皖手心渐渐凝聚出点点绽放出绿色光晕的木灵力,怔怔地看着,神色有些迷茫。 过了一会儿,那双清冷绝尘的眼眸中迷茫尽退,五指轻轻聚拢,将那簇光晕握于手中,眼里光芒闪烁,一片坚定。 人生在世,不是死,就是活。 与其从此不再修炼保平稳,不如努力修行寻因源。 他再也不要做别人砧板上的鱼了,他要做便做那把决定生死的刀,做那握住刀柄的手。 将自己的命运放在那微末的希冀上他不放心,还是握在自己手中安全。 实力,才是底气。 余相皖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不期然看向叶枕安的小竹院。 师兄应该是在修炼吧? 余相皖想到此也不再懈怠,立马收心静气开始修炼。 他决定了,日后他的修炼时间一切都严格比照着叶枕安的来。 叶枕安休息他用膳! 叶枕安修炼他修炼! 叶枕安炼器他炼丹! 余相皖和叶枕安一直卷到第二轮宗门大比开始。 在看见叶枕安从他那常年紧闭的院门出来时,余相皖才起身。 微微抿着唇。 这三天滴水未进,他才忽然想起来叶枕安似乎从不休息,也不吃饭。 整天两眼一闭就是修炼。 余相皖暗暗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叹了一口气。 不过区区口腹之欲罢了,凭什么叶枕安可以坚持辟谷,而他不行? 余相皖和叶枕安御剑飞行,一前一后出现在点翠峰,比武场上。 入目之处是一个巨大的比武台,可容纳上千人。 青峰如屏高插天,悬崖积翠生云烟。 比武台悬浮在峭壁与陡崖之间,看台则是在距离比武台数十米远的山峰之上,以祥云白玉做椅,略微抬眼,便能将下方比武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人声喧嚣,各宗弟子相继入座。 待众弟子到齐之后不过片刻,便见各宗长老姗姗而来。 扶摇宗长老飞到比武台上,四周嘈杂的人声渐渐沉寂下来。 扶摇宗长老声音威严肃穆,循着空气传到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第二轮比试,请第一轮留下的四百人上场,两两一组,最后留在比武台上的前一百名可继续参与下一轮决赛。” “不可使用地阶以上法器,不可毁人根基,伤人性命。” “第二轮比试开始。” 扶摇宗长老话音一落,便消失在比武台上,再一看,他已经出现在了长老专属的看台之上。 余相皖和叶枕安对视一眼,一同起身飞到比武台上,占据比武台的边缘一角。 比武台四周看着并无任何防护措施,从此处俯瞰,悬崖积翠成渊,深不见底。 不过余相皖清楚的知道,若被打落下去,肯定会有云雾将人托上来,就像域剑峰比武台一样。 不过须臾之间,比武台上各处都落满了各宗弟子,一到台上便出手迅速,有一些弟子甚至还没到达比武台便被拍下悬崖。 只余相皖这边画风平和,身旁有人打斗也是直接绕过他和叶枕安。 毕竟第二轮的目标只是留在比武台上的前一百名,大家都不傻,不会贸然对看不清修为的余相皖和叶枕安动手。 余相皖静静的看着比武台上的众人,一袭火红的亲传弟子服迎风飘扬,好不惬意。 台上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李枳,沈伶,温南新,季浅秋,苏柔馨,洛沅芷,宋清禾,余皎月…… 余相皖看见不远处一袭黄色亲传弟子服的余皎月时目光一顿,长乐身后怎么缀着一个小尾巴? 不对,他怎么忽然发现这几次每一次看见余皎月,都有宋清禾的影子呢? 余皎月此时也看见了余相皖,少女一掌劲风将面前修为比她低的弟子拍下悬崖,这才欢快的蹦跳着奔向余相皖。 黄色身影娇嫩翩跹,巧笑嫣然。 “哥哥。” 余相皖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目光复杂的看向不出他所料跟在余皎月身后的宋清禾。 宋清禾迎着余相皖复杂的目光,雍容尔雅的见礼,似乎刚才将云上宗弟子狠厉的踹下悬崖的人不是他一般。 “相皖师兄。” 随即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叶枕安。 “枕安师兄。” 余相皖和叶枕安轻轻颔首,并不多言。 余相皖接着看向余皎月俏面懵懂的模样,状似不经意开口闲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