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相皖半夜口渴,正准备起床倒水时。 忽然觉得旁边的呼吸声不对。 睁眼望去,只见月光下的叶枕安 整个脸都烧红了。 像是被烫熟的虾子似的。 连忙起身。 余相皖边打湿帕子给叶枕安降温边苦中作乐,没想到他也有当老妈子的一天。 也不知这人是去干嘛了,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按理来说现在叶枕安的身体应该比他还好才对。 毕竟他还记得当初爬山时叶枕安可没怎么喘气。 反倒是他走一会儿歇一会儿的。 好不容易给人把温降下去没那么烧了,余相皖看天色渐亮,才匆匆下山去。 还得自己去抓药。 真怕把人烧傻了。 可惜山上没有药。 不过好在云净山下不远处便有医馆茶楼。 就是可怜他这双老寒腿。 不仅要下几千台阶陡陡峭峭的山。 还得要上几千台阶陡陡峭峭的山。 ● 叶枕安醒来时,看见的便是趴在榻边的余相皖。 少年温润,眉目如画。 叶枕安想说话,但是嗓音沙哑。 他想问余相皖困了为何不上榻。 余相皖像是感知到了叶枕安醒来。 卷而翘的眼睫微微颤抖,随即睁开眼便撞上一双清冽水润的眼眸。 “你醒了?可好些了?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说着便用手触了触叶枕安的额头。 不烧了,也不烫了。 感受着额头上冰凉的触感,叶枕安敛了敛眸。 “没事了。” 他尽量温声道。 余相皖看他嗓音沙哑。 起身便给他倒了温水。 将人扶起来习惯性一手揽着他,一手将水递到他微微泛白的唇边。 突然手抖了怎么办? 他这两天喂药喂习惯了,动作越发自然起来。 现在水都递到他嘴边了,一不做二不休 “喝。” 叶枕安张开唇,就着杯子喝水,眼睫轻颤。 余相皖喂完水便若无其事的出门了。 出门还不忘把门掩上。 我真是蠢啊!!!!! 人都醒了还喂水,想想都丢人! 不过还好,他会装。 只要他不觉得丢人,丢人的便是叶枕安。 那么大个人了,喝口水还要别人喂。 嗯。 对。 就是这样。 余相皖去拿了晚食和药便回了宿居。 叶枕安已经起来了。 而且速度还挺快,已经沐浴完了。 余相皖看他就穿了里衣。 “晚食和药我放桌上了,趁热吃。” 余相皖早就吃完了,这次是专门去给叶枕安拿的。 “擦完发就来。” 余相皖看他久久擦不好,而且他等了又等也不见叶枕安添衣。 那么冷的天还只着里衣。他不烧谁烧? 于是拿了他的大氅过去直接给人披上。 “穿好,你风寒还未好。” 给人披好以后又把人带到桌前。 “吃饭,这么冷的天一会儿该凉了。” 看着他还在滴水的青丝。 从他手中接过锦帕,若无其事的为他细细擦拭起来。 叶枕安浑身一僵,有些不自在。 但还是没说什么,慢慢吃起来。 叶枕安吃东西清贵优雅。 余相皖还是觉得这是天生的,不然他以前过得那么惨,哪有人教他礼仪啊? 叶枕安用完膳,余相皖又让他用药。 喝完药余相皖已经将叶枕安的头发擦了个半干,三千青丝垂下。 叶枕安还未回过神嘴中便被塞了一颗蜜饯。 回头便看见少年眼中带着的笑意。 “怎么样?甜不甜?” 余相皖以往哄余皎月喝药便会给她喂蜜饯。 这次下山买药看见有卖便也顺手买了。 他自己也喝过中药。 整张嘴苦得发麻,所以他喝药也会吃几颗蜜饯把那苦味压下去。 “甜。” 叶枕安眼中也带着点点笑意回道。 忽然想到 “你下山去买药了?” “是啊,前两日你便发热了,所以便下山抓了药。” 叶枕安竟然可以昏迷两日,这是余相皖没想到的。 这几天,他早上得寅时起床为叶枕安熬药喂他喝药,卯时去诵经,午时回来喂他喝药,然后便是抄佛经,晚些时候又喂他喝药,然后又继续抄佛经。 陀螺都没他能转。 不过…… 这两天他光顾着喂叶枕安喝药了。倒是一点儿没喂吃食…… 余相皖略微有些心虚。 说着便赶紧去洗漱了。 以此来麻痹自己那颗罪恶的心。 话说,叶枕安不会觉得我是在虐待他吧? 人昏迷连米糊糊都不给喝…… 不过他都昏迷了,应该不知道没喂他饭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 叶枕安倒是没想这些。 他只想着余相皖照顾他的这两天。 那天他们一道上山便看见他呼吸不畅的模样,想来是养尊处优惯了。 没想到他竟然亲自下山为他抓药。 余相皖后来才知道可以请寺中武僧帮忙,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费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