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褪去,光影渐渐模糊起来,映在狭小车厢里近在咫尺的脸庞中。
彼此靠得太近的距离,暧昧的氛围感自然而然地滋生,若有似乎缭绕着。
周肆这几日跟梁峪在俱乐部简单训练几个选手,凑巧的是,有个中型私人赛车比赛就在横店的齐明山开展,这几天他都会待在横店。
说完,他垂眸细细地瞧着她,那双桃花眼里晕染着沉沉的情绪,如暗夜长河,幽不见底,是要将人吸进去的深邃。
夏眠一滞。
被瞧得有些心惊肉跳。
周肆的语言和表情真切地提醒着她,对方那种占有欲铺天盖地地涌现了。
很危险。
她蹙着眉沉默。
抗拒之中,又带着些无奈的妥协,软声解释:
“...他不是。”
“你在监视我。”
夏眠试图推开,反被压得更紧,他再度伸手抱了她,腰间的力道不自觉收紧。
“是吗?”周肆低问一声,像自言自语的反问,头埋下去,“那我检查下,你真有这么乖吗?”
“他有没有给你…过?”
语气是同她调情的、半正经半轻佻的浪荡。
“...唔,别。”她发出娇娇的调。
“你明明一点都不乖。”
他灼热滚烫的气息覆在自己脆弱的脖颈处肌肤,引得她不住战栗,敏感地轻颤着。
湿热的唇瓣也随着尾音同时重重落下。
密密麻麻的细碎亲吻印得人脸红心跳,强势得不容许躲。
她瞬间再度溢出娇气的哼声:“别...别亲那里...”
男人指尖的薄茧蹭到纤薄的锁骨,某个瞬间,温热的呼吸加快。
薄薄的白T恤领口被拉开,白色贴身的蕾丝若隐若现。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夏眠的脸红得愈发厉害,下意识扭着身体,往后面躲:“不要...!”
“嘀??”
汽车骤然发出尖锐的鸣笛声。
夏眠的心骤然提起,她的后背在方向盘处硌到,紧张地弹回。
这下却是完完全全地将自己送到周肆的嘴边。
周肆眯了眯桃花眼,眼神是像要吃掉她,他唇角的力道富有攻击性,粗野之中,又蕴着暧昧遐想的吞咽声。
这几天的放养,昭示着他尚且残存着几丝耐心,给了她时间。
不过,他现在要提前收网,尝点利息。
...
亲昵过后,夏眠已经完全丧失反抗的力气。
心口处隐隐作疼,是被他肆虐蹂躏的证据,她不想去管,恹恹地伏在周肆的胸膛处,闷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你。”
是比上次更加地直言不讳。
夏眠猝然受到惊吓,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
周肆轻慢地笑了下,姿态慢条斯理,有种将猎物一口咬住,再撕碎的戾气。
他舔了舔唇,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嘴唇贴近她耳畔,缓慢吐字:“我们的身体契合度很高。”
“宝贝,你不想再重温一下么?”
“…”
夏眠撞进对方危险的眼神。
他现在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在等她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夏眠情不自禁瑟缩了下,见好就收。
她知道自己现在反抗是完全没用的,反而会让他更加兴奋,与虎谋皮,必须要能缩能伸。
她立刻服了软,小心翼翼地伸手,粉藕般的手臂主动环住他的肩膀,语气温吞,带着软软的腔调,像在朝他撒娇:“...也不是没想过。”
“但是我跟刚刚那个男生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嘛。”她主动仰头,一双水眸清澈而无辜地看着他,语气依赖眷恋,“我没有男朋友,只跟你有过。”
这是她最惯常用的把戏。
对周肆来说,很受用。
他很深地睨着她。
几秒后,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低笑:“你为我守身,我就不能为你破例吗?”
“能。”夏眠松了口气,放心地应下来,有些委屈,“你刚才吓到我了,好凶啊...”
周肆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肯早点乖,我们也不用走这么多弯路。”
“今晚去我那儿?”
他暗示性的话语,让夏眠秒懂。
她又不傻,那不是掉进了狼窝么。
想起上次他说的要在酒店待到天亮,夏眠瞬间摇头:“我要回家。”
说完,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假哈欠:“今天特别累。”
不否认这里面有表演的成分在,可当她打完后,还真有些犯困地眨了眨眼。
“行。”他凑近,含吮了下她的唇。
“再给你一些时间。”
“不过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知道。”
“嗯。”夏眠说完,伸手试图拉开车门,却怎么都拉不动。
整个过程,周肆都好整以暇地睨着她,没有丝毫动作。
“我要坐那边去。”夏眠娇嗔,手心却隐约渗出汗。
“开关在这儿,宝宝。”周肆松了口,攥住她软嫩的手心,往底下某个暗处的按键轻轻一摁,车门应声而开。
...
还没到到筒子楼门口,夏眠就要准备下车。
没想到周肆也打开了。
此时已经是八点多,周围不时有买菜的大爷大妈、还有牵着小孩的家长经过,夏眠做贼心虚,紧张得瞬间打开车门钻回去。
周肆挑了挑眉,慵懒地睨着她。
“住哪,送你回家。”
“...”夏眠不吭声了。
“我这么见不得人?”周肆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对。
非常见不得人。
夏眠只能在心里回答,面上滴水不漏。
“当然不是。”夏眠没办法了,主动勾着他的脖颈,在侧脸主动亲了下,黏黏糊糊地撒娇,“我是怕你会下不去脚嘛。”
“放心好了,这里面挺安全的,不用担心我。”
周肆的侧脸传来温软的触感,浅尝既止,撩得人心猿意马。
夏眠光是凭着那张清纯的脸,只要好好撒个娇,就是最致命的情香。
她今天格外主动,也格外乖。
-
夏眠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不住地郁闷着。
她又被周肆摁了亲了一会儿才能走,此刻身心疲惫,兜里更是身无分文,刚才把钱给她妈妈夏荷转过去,这么久了,却没有丝毫反馈。
夏眠在逐渐习惯对方的冷漠,那点淡漠的感情也在逐渐消弭下去,或许再过不了多久,内心就会掏空期待,直到彻底麻木。
夏荷以前对她其实挺好的,母女俩相依为命,她长得像她妈妈,记忆中的她特别漂亮,也很温柔,可是那样的温情在夏眠九岁的时候就彻底变了。
那一天,夏眠背着书包回到家,面对的却是突然颓靡消极的夏荷。
从此以后,她整天沉迷于打麻将,甚至因为缺钱,还经常带着陌生的男人回家过夜。
夏眠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样温柔的妈妈会猝然变了个样。
现在想起,大概是因为伪装不下,终于暴露本性。
连续做几份兼职,夏眠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基本没时间好好休息,回到家后倒头就睡。
《大佬的落跑小甜心》这部戏的进度已经到三分之一,夏眠的戏份很快就要结束了。
她平日见到何穗穗的次数越来越少,但偶尔经过时,对方看她的眼神却意味深长,隐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
夏眠没放在心上。
翌日清晨,她接到谭玫发出的工作任务,对方买的快递已经寄过来了,让夏眠马上去拿。
这里的菜鸟驿站不远不近,走路十分钟就能到,可谭玫买的快递实在太重也太沉。
这些大型物件,就算是放在一个成年男人身上都不一定吃得消。
夏眠为了钱,全都默默忍下来,反正兼职也只有在这几天了。
好不容易搬完,回到剧组,却听见一个令她惊讶的消息。
谭玫的项链丢了。
据说对方大发脾气,将整个剧组都折腾个遍。
那条钻石项链价值不菲,价值六位数,非常昂贵。
夏眠也帮着找好几次,可最后那条项链,竟然在她的包里揣着。
谭玫看她的表情很是愤怒,夏眠百口莫辩。
“我这么信任你,你他妈却是这样品性败坏的人?!”
“我没有...玫姐,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
不管她怎么解释,对面都一副不依不挠的模样,强龙拗不过地头蛇,虽然对方没有让她赔偿,却把她的名声给弄坏了,连工资都不发。
这意味着夏眠这几天的工作全都白做了。
很快,这事就传遍整个剧组。
没人帮她。
晚上,夏眠怀着郁闷委屈的心情回到家,怎么都消散不了压抑的情绪。
她早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莫名其妙的恶意。
变故来得太快,夏眠闷闷地盯着破旧的窗户发呆。
手机震动忽地响起,拿起来看,依旧是熟悉的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沉默几秒,她摁下接听。
“这么晚才接?”
“今天是不是没想我。”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促狭,他熟稔地和她调情。
夏眠的心情原本很不好,他的关心却像是冬日里的阳光,淋在她身上滋生细微的温暖。
“没有...”她闷闷地回,鼻音浓重。
周肆的语气仍旧是散漫的,却隐约掺杂了些其它的情绪:“不开心了?”
“谁惹的你。”
夏眠一怔。
她有种感觉,好像只要她开口,他就会替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