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叫你去主院,是因为听说了昨晚的事,我母亲也去了主院。” 江晓蝶口中的“母亲”,正是江家二婶柳氏。 柳氏性格泼辣,为人贪婪,有一分理就要索取十倍赔偿。 这一点,原主深有领会。 柳氏每每想从大房拿好处时,都会从原主下手,而大房吃下哑巴亏后心里窝火,就会以惩罚原主的方式来发泄。 江绾桑心里清楚,昨晚挨了那一顿打,柳氏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江老太太找她过去,也多半是因为柳氏撺掇。 这些,即便江晓蝶不说,江绾桑也能猜到,可偏偏江晓蝶特意在这儿等着,要卖她个人情。 她打的什么主意,江绾桑能猜到一二。 她抬眸看了江晓蝶一眼,笑道:“多谢堂妹提醒。这些年多亏堂妹每次在老夫人或爹娘找我前就给我报信,让我能有个心理准备。” “大堂姐不必客气。”江晓蝶一脸笑意,随后感慨的叹了口气,“咱们运气不好,降生成女子,所以才会遭遇这些。唉,女子生来低贱,只怪我们命不好,若咱们是男子便好了。” 江绾桑神情不变,只是眼底的讥讽一闪而过。 她随意应付了几句,便错身离开了。 江晓蝶微笑着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她才收敛笑容,转头看向身侧的婢女,“去吧,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这儿拦下了江绾桑,还好意提醒她的事。” 婢女显然清楚她要做什么,对后续要做的事也很熟练了。 另一边,江绾桑感受到身后的视线消失,才停下脚步朝后面看了一眼。 折柳知道她在看什么,也跟着看过去,“小姐,堂小姐真是个好人,每次都会给咱们通风报信,也只有她会在所有人都远离咱们的时候,主动亲近咱们了。” 闻言,江绾桑冷笑了一声,“好人吗?呵呵!” 她本不想过多解释,可看着折柳茫然的样子,又改了主意。 这丫头跟着她,以后要面对的就是天道宠儿,可以不够聪明,但绝对不能太过单纯。 江绾桑用异能感受了一下,周围除了裴栈州派来“保护”自己的暗卫,并没有其他人。 她要说的那些话,也不介意被裴栈州知道。 江绾桑转身面对折柳,神情算不上严肃,但也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折柳,你真觉得江晓蝶是个好人?” 折柳本想点头,但对上自家小姐的眼神,动作莫名停住。 她不确定的问道:“小姐,堂小姐是不是做了什么?” 江绾桑很满意她没有直接点头的反应,也没直接回答,“你觉得每次江老太太和江高远夫妇要罚我的时候,她都会提前告诉我他们找我是为什么,所以觉得她是好人。” “可即便她不说,我们自己也能猜到,而且除了这个,她还帮我们做过什么?” 这个问题,一下就把折柳问住了。 十几年来,好像真的是除了提前报信,堂小姐并没对她们有过什么帮助。 江绾桑看着她茫然的神色,接着道:“若她真的关心我们,为何她明知我们过的是表面光鲜亮丽,实则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却不仅连一个铜板都不曾救助,甚至连半个馒头、一件旧衣裳也没送来过?” 说完后,她特意给了折柳思考的时间,才道:“当然,二房也是在大房手底下讨生活,何况她还是庶出,要不要帮我们是人家的自由。” “可你仔细回想一下,这些年有好几次我受罚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对长辈心生怨怼、暗中记恨?” 折柳是原主小时候捡回来的小乞丐,可以说是跟原主一起长大的,平日几乎形影不离,自然记得原主每次被罚的经历。 江绾桑提到的那几次,她确实有印象。 见此,江绾桑才解释道:“我向来谨小慎微,平日又鲜少出门,偶尔因为受罚心生不甘,也只对你和江晓蝶倾诉过,江老太太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折柳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摇头,“不是我……” 折柳到底不是真的蠢,逐渐明白过来。 她肯定不会背叛小姐,也绝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这种事,所以泄密的就在只有堂小姐了。 折柳脸色微白,“可是……为什么啊?” 她们和堂小姐无冤无仇,甚至旁人因为小姐“相府嫡女”的身份送好东西来,小姐也会偶尔在上交给夫人之前,偷偷藏点儿什么送给堂小姐。 小姐自己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都惦记着她,堂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绾桑神情淡定,嘴角上扬的弧度却带着几分讥讽,“因为她和江梓晗都是一样的人。” 折柳没明白她的意思,面露疑惑。 江绾桑解释道:“她不甘平凡,可只是二房的庶女,所以就想另辟蹊径的展现自己的不同。” “所有人都嫌弃我,只有她和常人不一样,愿意主动接近我,不就和江梓晗一样,不同于那些只会阴私手段、心思狭隘的后宅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