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介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元亓还是一笑:“不必了,稍后让元介带些补品药品的,让贺叔陪着走一趟就是了。” “不,我也不去的。”元介却又来了这么一句,明显神经紧绷。 “你为什么不去?”元亓“霍”地一下站起身来,“元家、文家本来就是世交,你们又不是不认识,堂堂正正的往来有什么不可以?” 元介吓到也跟着跳起来,张口结舌:“我,那我去,我去……” 周敞就犯糊涂,元亓是醉了,还是“应激反应”了? 元介一句话出口亦自觉有失,回手拣起桌上酒杯又喝下一大口,一杯干完不够,又倒一杯。 周敞起身一把摁住:“你醉了,说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别吓坏小孩子。” 元亓目光复杂落在元介脸上,却是摇了摇头。 元介明显是个“姐控”,本还等着元亓说些什么,换来的却是摇头。 那是什么意思? 小孩都快哭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周敞只好再打圆场,上去扶住元亓,对元介道:“你姐姐这是醉了,该进去休息。你也该回去了,不如今日就到这里,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元介早就想告辞,就是不放心地又看向元亓。 元亓深吸一口气,又和缓过来:“是了,介儿,你早些回去吧,明日还要上早课。姐姐是有些醉了,刚才若有什么不当的,别往心里去。” “没,姐姐你自己要多保证身体,别着凉、别劳累……”元介嘴上叮嘱,表情明显不放心。 元亓上去拍拍元介的头,笑一笑算作最后的安慰:“姐姐没事儿,你回去吧,改天回去看你。” 之后周敞同元亓一起把元介送出院子。 元介在跟来的下仆陪同之下离开。 元亓往外送人的时候,脚下就开始虚浮不稳,待元介离开更是站都险些站不稳:“王爷,你该也是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我也感到有些不胜酒力,恐怕就不能陪着王爷赏月了。” 这是送走元介,连带也要将周敞送走。 周敞哪能就这么转身离开:“我送你进去躺下。” “不、不必……”元亓说着踉跄往回走。 周敞上去一把扶住:“别逞能,这种酒看起来没有酒劲儿,但有人喝了可能后劲儿很大的。” 元亓也就不再说什么,任周敞搀扶,一心只想快点回去。 周敞又回身吩咐:“不是有解酒汤或者茶吗?备上来一些。” “是……”绿菊、绿萍本要跟上,却又退了下去。 周敞搀着元亓进了内室,将人放在床上。 元亓在床边坐了,一扯外场,怕还是浑身燥热:“多谢王爷,想必王爷今晚也是累了,回去早些休息吧。” 周敞后知后觉,元亓一直在赶人,从前可不是这样。 “我走,等我看你喝了解酒汤就走。”周敞的确也喝了不少,但就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还感觉格外清醒。 元亓身子绵软,以手扶额,也不看周敞:“不用,一会儿她们拿来了,自有人服侍。” “怎么,你是头疼吗?”周敞担心,现在的元亓哪哪都不对劲儿。 “没……”元亓回身拉靠枕,就要上床。 周敞上去帮忙,顺便摸她额头,也试不出温度:“你前些日子是什么病,为什么也不告诉我,是不是又发热?” 元亓却是已经闭上眼睛,不准备回答。 周敞这才意识到,自打元亓对元介发了脾气,就再没看过她一眼。 难道是生她气了? “唉……”周敞几乎是哄人的口吻,“你若是心里难受,想要见文倾言,就去见,没什么的。你若是担心文倾言的病情,也去看他吧。这样强撑着又是何苦?我要陪你,是为了避免旁人的闲话,绝没别的意思,我说的是真心话。”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元亓豁然坐起身来,睁大了眼睛瞪着周敞。 周敞吓得退了一步:“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元亓凝视半晌,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你一直以来,都认定了我对他念念不忘,是吗?” “念念不忘怎么了?我理解,我……”在周敞心里,元亓对文倾言念念不忘实属正常,更何况如今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总该想着弥补。 元亓却忽然双眼潮红,恨声打断:“我看真正对他念念不忘的是你。” “什么?”周敞没听懂。 元亓却已经回身将自己摔在床上,背对周敞。 “……”周敞莫名其妙,但眼看元亓似醉非醉,似清非清的样子,又不知如何是好,如个被罚站的小孩站在地中央。 半晌,元亓不闻身后动静,再回头见周敞如此模样,忽然崩溃:“无论你们谁,是状元也好,是王爷也罢,我都不需要。我元亓一个人就可以过得很好。还有……,你们都是那么想的吧,女人做什么生意,就该被圈囿在一个四方院子里,相夫教子……” “我没……”周敞分不清元亓是在对谁说话,意识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