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赶紧起身站在两人中间:“大热天,你们别吵。好端端的宫宴,成何体统。” 临帝离席之后,论身份地位就属荣王风铎最尊。 当然,端王心中未必同意,嘴角冷笑,并不将荣王放在眼里。 周敞也别着劲儿,若这次熊了,往后她的生意都没办法做:“荣王兄,你莫管,愿赌服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荣王谦谦君子,向来温和,也不在意二人态度,反而思考:“那蝉声怎么算银子?九弟你也不要胡闹,这么多人,还能入了谁的耳算谁的?没这个道理,不如就按照你刚才说的,一丸一百两银子好了。” 吓,荣王还真大方。 周敞开的是个天价,预备着将来好有还价空间,没想到荣王直接答应。 她毕竟是来赚钱而不是打架的,但看端王实在不爽,还要抻上一抻:“荣王兄的提议本是很好,可若是如此,小弟可就亏大了。清净丸是有成本的,可小弟打赌明明是赢了,这树上可该有几千只蝉,上万的叫声了吧。” 荣王温和笑:“九弟别开玩笑,就算有那么多,你还真让众臣付这么多银子啊。不如这样,每人二百两算是买下你的一对小丸子,也就罢了。” 周敞瞪一眼端王,回过头来,扫视诸人:“你们呢?” 荣王已经发话,下面还能说什么,更何况这蜡丸的确神奇,他们都前所未见,便纷纷点头。 周敞还不罢休,一指端王:“旁人可以,但端王兄不行,端王兄,你既不要蜡丸,那么就愿赌服输吧。” “休想。”端王一甩下巴,恨不能下巴变个刀片,将周敞手指削掉。 “九弟这是怎么了,难得今日宫中宴会是该和睦高兴的日子。”荣王赶紧又将周敞胳膊按下,又向端王,“三弟,你也是做兄长的,如何不能让一步,不如这样,你我分别再出三百两,就算是代表众臣,认了这一赌算了。” 端王脸色阴晴不定,但没再出声。 荣王欣慰一笑,只当他是默认。 周敞只为赚银子,也得见好就收。 这会儿功夫,风铄从对面回来,一脸兴奋未退:“九哥,娘娘们都十分神奇,夸赞九哥呢。” “不用夸赞,”周敞讨债,差点儿忘记还有一半人在对岸,“你去跟她们说,原本这边是打赌来着,可有人输了不认账,本王也不愿计较。对于各位娘娘,更不能收她们的银子,只要将随身所带的什么小物件拿出来表个心意就成。” 两条腿走路,周敞始终没有忘记,还是萧岚身份的时候就一直挂着的百十来个订单。 “嗯……”这话说起来连小孩子都觉尴尬,风铄也不例外。 周敞可不含糊,直接命令瘦猴:“猴子,你跟十二皇子过去,将本王的意思说明白。相信后宫的娘娘们听得明白。” 要钱要脸,她早晚得选一样。 瘦猴在这方面就充不纠结,痛苦答应:“是。” 周敞一旦豁出去,也就不必客气,干脆直接上手,开始从众臣中收银票。 这些官员一次拿出个三五百两还不在话下,何况还是用二百两买个新奇的。 银子收得也不费劲儿。 但也碰上那等没带银票出门的,却更中周敞下怀,挑了对方身上物饰,直接顶替。 玉佩、头冠、玉牌、戒指…… 什么值钱,挑什么。 搜了一大圈,周敞是人也都认了个遍,东西也划拉了不少,揣得胸前鼓鼓囊囊,一本满足。 累了一圈,重回自己座位。 荣王风铎将自己的五百两和从端王那里要来的五百两也交给她。 周敞也不用再数,一并揣入怀中,一抬头又瞥见对面端王。 端王正站起身来似要离席,总是心中愤恨难消,指向周敞:“你‘风过留痕、雁过拔毛’的下贱……” “三弟,”荣王一声断喝,没让端王再继续说下去,“好歹我们都是同宗兄弟,还请嘴下留德。” 端王气得浑身颤抖,一甩袍袖,大步而去。 “多谢荣王兄回护。”周敞发自真心。 她知道刚才端王可能要骂出什么。 荣王苦笑,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我们都是一样的,你也不必在意他的话。” “嗯,我不在意。”周敞是真的没那么在意,但直觉荣王反而更加放不下,因此也跟着苦笑一下。 荣王没再说什么,起身拍了拍周敞肩膀:“我去看看母亲,你也早点儿回去吧。” 周敞颔首目送荣王离去,那背影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落寞萧索。 “王爷,今日不仅是怡贵妃娘娘五十五岁生辰,也是顺妃娘娘的五十七岁生辰。”瘦猴不知何时回来,在耳边低声提醒。 “啊……”周敞惊诧。 “二位娘娘是同一天生辰,只是每年这个日子,总无人提起顺妃娘娘罢了。”瘦猴又道。 难怪? 难怪刚才荣王脾气似比奕王风铭记忆中哪一次都大。 周敞甩甩脑袋,却也不知还能说什么好,一搭眼,瘦猴又抬了木箱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