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终于进入皇宫,虽然新身份芮贵人沈芮只在“中九三”等级。 从“中九七”的和尚到“中九三”的嫔妃,一跃四级,花费十万两佣金。 “叮、叮、叮……” 周敞现在坐在怡贵妃顾氏的嘉宁宫正殿之中,忽略视点系统不断传来的位面客户订单。 此前春日宴上那接近上百的订单还挂在那里,即便现在进宫,她也没可能完成。 这是什么地方? 一口气喘错了,都能把人生吞活剥的所在,更何况她十万两佣金只买了个地位嫔妃,更该小心谨慎才是。 正殿中大大小小坐了十几位嫔妃,倒都是此前春日宴上见过的,均是来给怡贵妃娘娘例行请安的。 临帝皇后早逝,且中宫之位虚悬多年,后宫之事一向都是由怡贵妃主持,后宫所有嫔妃也是以怡贵妃为尊。 “你们最近听没听说一件大事?” 例行请安之后,后宫女人们最为喜闻乐见的八卦时间就到了。 周敞对八卦不感兴,一心在芮贵人记忆中寻找,要知道何时能够见到皇帝,跟皇帝相处是怎样的,是否有什么机会能够向皇帝进言。 但芮贵人沈芮的身体却一下子坐了起来,就像见了肉包子的狗,只差不掉哈喇子。 沈芮,今年二十一,勉强算个后宫新贵,礼部尚书沈放沈大人的三女儿,十七岁的时候因没有定亲,成了待选秀女。 却没想那一年皇帝取消了遴选,一等就是三年,终于等到二十岁,临帝却又觉自己年事已高,后宫没有再填人的必要,取消了遴选,她脱开了待选身份。 沈家在沈芮亲事上已经耽搁了几年,急着要给女儿定亲,正在这时,怡贵妃顾氏又以充实后宫为由,硬要给皇帝塞几个新鲜的在身边。 先是从自家旁支里选了四个说得过去的入宫,为了不显得意图过于明显,便将沈芮等四名重臣之女也一并召入宫中做陪衬。 沈芮这几年闷在家里,百无聊赖之中练就了个“顺风耳”的技能,但凡谁说话,也不管那人是在屋中还是院子里,人多嘈杂聚会上、还是背人密谈的书房里,只要她于几步之外经过,不用费神留意,那话就能自动钻到她耳朵里。 更别说,在这天下最规矩森严的皇宫大内,整日闷得不要不要,沈芮就等着这么个时候,后宫女人聚在一起,聊各自从宫外传进来的趣闻。 刚才先开口的是锦妃丁氏,跟怡贵妃年纪差不了多少,也已经五十出头,但不比怡贵妃雍容华贵,装扮倒以锦绣热闹为主。 临帝后宫的人其实不多,几个生育过的,上了年纪的也都已经封妃。 对面沁妃孙氏接言:“锦妃娘娘想说的是不是琴师萧岚失踪一事?” 她是妃位上最年轻的一位,今年也三十有八,明艳美丽,是众嫔妃中样貌最突出的一位。 “正是。”锦妃丁氏点头。 怡贵妃顾氏便在上首叹了一声:“唉,说起这件事情,你们没瞧见这两天许淑妃都没过来吗?那是在照顾十一公主的身子啊。” “前儿听说十一公主病了?公主十几岁的年纪,身体一向很好,怎么说病就病了。”锦妃神色间三分担忧七分看热闹的神情 怡贵妃顾氏几乎同样的语态:“还不是因为听说了萧司乐失踪,可能已经遇害的消息,公主本就对琴曲别有一番情致,难免也就那弹琴的人也挂了心。” 周敞根据沈芮记忆也就对上了号,两人口中所说的十一公主,今年十四岁乃淑妃许氏所出,正是那日请萧岚弹奏《古相思曲》的那一位。 锦妃丁氏要听的也不过就是这句,面上甚至掩饰不住取笑之意:“要说我们公主也真是多情人呐,那不过就是个弹琴的。另外,大家听说没有,昨日巡城司已经在西城外发现了他的衣物,怀疑人是掉下了陡坡又落入了河水,恐怕人真是凶多吉少了。要是确认了死亡,还不知道公主要伤心成什么样子,可有得许姐姐担心了。” “啊……”众妃嫔都露出惊讶之色,开始议论起来。 “咦,芮贵人怎么这样难得,不大惊小怪了?”一旁馨贵人见周敞默不作声,突然奇怪。 馨贵人是怡贵妃娘家旁支出身,与沈芮是一同入宫,到现在也才一年多,都得了封号升了贵人,但若论得宠程度却是远远不如沈芮。 周敞知道内情,倒是没什么变化,这与她所预估的大差不差。 但若按照沈芮平日的脾性,她该是第一个跳出来打听,就算是惊讶或者感兴趣,也都是情绪外露,大起大落,因此过于平静,反而不正常。 “不,我这是还要听娘娘的下文,事情不该到这里结束吧?”周敞敷衍两句,但根据沈芮人设,她说的也算是实话。 沈芮每听到八卦,都会自动在脑袋里加工成故事。 从前在家时,沈芮常常愿意趁人不备去听墙根,对于大家闺秀来说,可说是最忌讳的事情之一。 但沈芮就有那个本事从不被人发现,因此脑袋里反而装了许多朝中重臣的秘闻,都是从其父亲礼部尚书沈放那里得来的。听过之后,因为无聊,她便在心中反复琢磨,脑补出自己的故事,但凡得到机会就要编成段子,讲给旁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