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宝市,李春学的小店前,图乾停好车就进了店。 孙雪正在打扫卫生,胖胖的新婚少妇,一边干活一边喘粗气。 “孙雪,小李呢?” 图乾问了句话,便自去倒茶暖胃。 孙雪停下手里的活儿回头,高兴道,“大哥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春哥去给祖大妈送米面去了。” 图乾拢着水杯疑惑道,“祖大妈没留下来吗?” 孙雪摇头,给图乾端上花生瓜子,“祖大妈说不想打扰我们生活。 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哪里就打扰了。 她又说城里住不惯,没有认识的人走动聊天。 可她在她们村里,也是出了名的孤僻,向来不和人聚的。 春哥我们俩别不过她,便送她回去了。春哥下村收老货,便注意着大妈缺什么,给她补着。” 行吧,还是要跑古市一趟,好在并不远,也就四五十里路。 拨了李春学的视频,图乾等了一会儿,那头才接通。 入境的是一个黑人,吓了图乾一跳,“你谁啊,李春学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黑人咧嘴苦笑,“大哥,我就是春学啊。” 听声音加看脸的面积,确定是李春学,图乾皱眉,“你不是去祖大妈家了么,怎么造成个黑碳脸?” 李春学抹了一把脸,“刚刚给大妈烧火炕,可能是太久没清理了,烟道有些堵了,忽然就炸了。 喷我这一脸黑烟不算啥,大妈的炕炸烂了,短时间是住不了人了,我一会儿先把大妈接回去,后面再找人来修。” 图乾一下子明白了,他老家也住火炕,一般来讲,两三年就要把挂满了焦油烟灰的砖换掉,不然就可能会炸。 李春学现在的样子很好笑,图乾乐呵呵道,“我说呢,非洲黑叔叔也没有这麽黑的呀。大妈过来,搬的东西不少吧,你发我个地址,我这就过去帮忙。” 李春学也不客气,他的二手小破车确实不够装的。 孙雪在一旁听祖大妈要来,很高兴,她很喜欢听大妈讲老年间的故事,比刷视频有趣多了, “大哥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图乾笑,“行啊,都会做饭了,你随便搞吧,等我们那边收拾差不多了你再做,别弄早了,大冬天的容易凉。” 一个小时多一点,图乾就到了祖大妈家。 这时候,李春学的车都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了,连副驾驶都没空着。 图乾进了屋,跟大妈打了招呼后,打量这个小房子。 家具没几件,家电更是看不到,确实寒酸的很。 火炕炸的拱起来一个大洞,更显得破败。 斟酌了下语言,图乾拉着祖大妈坐下, “大妈,跟您说个事啊。其实我来,是受人所托,接你走的。” 祖大妈迷糊,“咱不是要去小李家吗?” 图乾摇头,“另有其人。” 祖大妈诧异,“我老头子儿子都走了好些年了,老家里的亲人更是没了几十年了。 现在除了小李两口子,哪里还会有人要接我这老太婆哟。” “嗯~” 图乾咂嘴,“那人让我说,他是你水哥。” 祖大妈惊得站起,颤抖着指着图乾,“水哥他……还活着?” 图乾也站了起来,抓住祖大妈的手,给她冰凉的手一些温度。 “郭老不但还活着,还在禾市活的很好。现在人家是古玩大藏家,住大别墅,吃山珍海味呢。” “他回老家了啊?” 祖大妈惊讶过后,笑的很温暖,“水哥他呀,就喜欢摆弄古玩,这么多年了也没变。 小图,再给我多说说水哥的情况。” 图乾笑,把郭老儿女做官经商,孙女做主持人的事说了,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对了,郭老还和另两位藏家,复建了山海茶楼。” 听到山海茶楼,祖大妈流泪了,笑着流泪,“他还记得啊,我们俩当初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山海茶楼,最后一次见也是在那里。 我跟你走。没想到离死不远了,还能再见水哥一面。 小李啊,你别收拾了,都不要了。” 李春学也听话,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那咱们现在就走?” 祖大妈却摇头,“你把地窖里的土豆都掏上来。” 厨房的中间有个地窖,把盖着的木板打开,李春学却挠头了。 口太小,他下不去。弯腰够吧,他也很费劲。估摸着这点土豆掏完,都要到晚上去了, “大妈,咱们今天先家走,我回头再来掏吧。” 图乾过来看看,他也下不去,不过地窖不太深,趴在地上掏,还是能做到的,但是没必要啊。 于是图乾也点头道,“是啊大妈,回头让小李来取吧,郭老那什么都不缺的。” 祖大妈却眼神鉴定,“掏。” 图乾没法,只好找了个破被,铺在地上掏土豆。 而李春学,就坐在小凳子上,将图乾掏出来的土豆装袋子里。 当李春学装到半袋子的时候,忽然听到图乾惊讶的“咦”了一声,他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