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了迟大爷和迟阿姨，图乾坐飞机到达宝市就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想着这会儿赶去古市，到了也黑天了，不好打扰李春学和孙雪。 图乾便决定在宝市住一晚。 酒店安排好，想着来都来了，去宝市的古玩市场转转吧。 图乾便打车来到了宝市的“雄霸天下”古玩城。 这名字名字听着霸气吧？ 其实就是个二层老旧小楼，外加门口有零星十几二十个摆摊的。 那规模还不如坊市大集呢。 到了地方，图乾有点失望。就这么个小地方，还不够他逛一个小时的呢。 怪不得网上说当初搞这个地方，就是硬蹭一部电视剧的名气，实际情况啥也不是。 但图乾想来都来了，原谅吧。 漫不经心地走到古玩城大门边的第一个摊位，图乾却被摊子上的东西吸引了。 老东西还不少。 虽然基本都是普品瓷器，却也让图乾收起了轻视的心。 摊子上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大大小小二三十件，显得很松散，但老货占了小四成。 普品瓷器图乾暂时没兴趣，他盯上了一摞旧书。 那是一套康熙字典。 图乾动手翻了翻，发现有两本已经散架缺页，其余的也是虫蛀严重。 很好，越破越好。 图乾又看到漏了，不管漏大漏小，是漏他就高兴。 “老板，你这套康熙字典多少钱？” 地摊老板是一个花白又硬茬儿短发的老头，大冬天的也只穿了一双布鞋，衣服也不厚。 看着似乎有点可怜，觉得他是买不起棉鞋。其实不是，这地方的人就爱这么穿。 图乾小姨家就是宝市北边的化市的，这种情况他见多了。 老板显然是不冷，还用脚在地上画龙呢，“这套八百，光绪朝的老的。” 呦呵，图乾对摊主是刮目相看。 他自己是看不出古籍的年份，还是通过时间之眸才知道是光绪的。 这老先生竟然能看出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您怎么知道是光绪的，没准是民国的呢？” 图乾找了个茬儿，其实是想套点知识学一手。 没想到老大爷直接翻出最后一册，找了个地方指着道， “这不写着呢么。” 擦，是自己想多了。 图乾自己粗心没发现，表情有点讪讪， “好吧，光绪就光绪。可你这都散页了，原皮也没了，还都是虫蛀，八百太高了，二百吧。” “二百可卖不了，最低七百，不行你再看看别的。” 七百买一套老书，图乾倒是不在乎。 但这只是字典，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古代工具书，印刷量肯定很大，图乾觉得不会很值钱，七百没准都会赔。 一时间这套残破老字典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让图乾举棋不定。 在图乾心里，没捡到漏没关系，大不了正价买。 但要是赔了，无论赔多赔少，图乾自己的心里过不去，他能难受半个月。 图乾自己觉得这是丢脸心理，大师包袱，其实本质还是他穷了太多年，受不了赔钱这种事。 想了一会儿，图乾有了决断。 这事要搁以前，他不懂又觉得价高，也就放弃了。 可现在图乾认识懂的人了呀。 拨通了视频，对面的孙闻捷正在被窝里呢。 图乾笑，“孙老哥，你这么早就睡了呀？” 孙闻捷老脸一红，没好气道，“有事说事。” 图乾也不逗老头了，转换镜头照在康熙字典上，一边一本本的翻一边道， “老哥给我看看，这套康熙字典多少钱收合适？” 孙闻捷耐心地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 “你这是光绪朝的普通石印版，全新品也不过小几千块。这一套装订严重损坏，脱线散页严重，还他妈本本虫蛀。 这是连五品都到不了啊，最多值个二三百。 我说小图，烂古籍你也要啊，那我倒是有渠道给你搞一些。” “那感情好啊！” 图乾闻言站了起来，“孙老哥你帮我搞吧，你搞多少我就要多少。 银票换完了我也高价收你的。 我跟你说，我们博物馆的研究员修复古书那是很有一套，经过他的手，古书都跟新的似的。” 好嘛，出差中的黑木又背锅了。 孙闻捷也很高兴，瓷器玉器什么的他不懂，既然图乾也收古籍，那他的渠道可就能派上用场了。 图乾手里那还等着他换的七张银票，他可是念念不忘啊。 又聊了几句，图乾听到屏幕外摔打的声音，知道老太太是等的不耐烦了，便笑道， “好了老哥，不耽误你和嫂子的事了。我等你好消息啊。” 图乾挂了电话就要走，被摊主拦住了， “你这后生，出来逛摊还带着专家。二百就二百吧，我就当是开个张了。 我这收还是二百五收上来的呢。” 这都下午快四点了，你说开张？真把人当二百五啊。 图乾是被老大爷的脸皮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