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到达治市的酒店的时候,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办理了入住,二人便应邀来到了酒店的餐厅。 主办方要在这里举办欢迎宴。 马老和图乾到的时候,餐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师父,咱们不会住错酒店了吧?” 图乾并不是觉得真错了,而是一个人也没有,太诡异了。 马老笑道,“估计都跑去西市了。酉省是历史名城,文化底蕴深厚。这里的西市古玩交易市场,经常会有好东西出现。 要论含金量,西市在国内的古玩交易场所里,可以稳排前三。内行人过来,是一定要去西市捡漏的。” “前三?那师父,另外两个含金量高点的地方是哪啊?”这可是重要情报,图乾以后淘宝捡漏,少不得要用到。 马老是行家里手,对这种事如数家珍,“另外两个,一个是原省山市的点化寺市场,一个是关省河市和王城广场。” “怎么没有帝都的潘园?”这个答案出乎图乾意料。 马老笑笑,“潘园?潘园当然也有好东西,但不是漏。在别的地方是人捡漏,在潘园,谁去谁是漏,是商家的漏。 那里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去那里捡漏,都不如守着滨市古文化街收获大。” 师徒俩又聊了一会儿各地有名的古玩交易地,就听到餐厅外面响起一片嘈杂。 马老看向门口,“这是回来了。” 嘈杂声越来越近,终于涌入门来。 二十多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其中很多人手里都提着东西,边走边交流着什么。 走在前面的人,最先见到马老,连忙来招呼问好。 后面的人听说马老到了,也是一阵骚动,纷纷围过来招呼。 马老给图乾介绍了认识的人,图乾一一问好,但记住的不多。 乱纷纷一阵后,大家找位置落座落座,都是比较相熟的在一起交流。 “老吕,这满面红光,是捡到大漏了呀。” 被马老称作老吕的,也是一位瓷器专家,比马老要小,六十多岁的样子。 老吕抹擦了一把光头,将袋子里的东西摆在马老面前,坐下边拆报纸边说, “刚在西市淘的,雍正的斗彩水盂。马老给掌掌眼。” 老吕说的是客气话,都是专家,谁给谁掌眼啊。 报纸除去,显出一个瓷器小件来。 马老拿起来,刚好一个掌大。 翻转着反复欣赏,马老时不时点头。 图乾也在一旁跟着看,这瓷水盂,是一只小水缸的样式,外壁画着三株粉彩的寿桃。 底款是规整的大清雍正年制六字篆书款。 马老看完,问图乾,“老吕不说是水盂,你认得这东西吗?” 图乾脸红摇头,“水盂只在您家里见过一只,是个浅碗的形状青花。” 马老点头,“水盂这个东西,形制太多了。可以似碗,可以似钵,可以似壶,可以似锅,更有奇型百状,非常灵活。 用料也很多,可陶、可瓷、可玉、可铜、可竹、可石。 所以怎么确定是水盂呢?这我们就要从水盂的用途来看了。 你书没少看了,想一想水盂的用途。” 图乾点头,脑中调出了水盂的知识,“水盂是一种文房,是研墨时添水用的,往往会配一个铜勺使用。” “哎,对喽。这句配铜勺是重点,是个辨别水盂的线索。” 马老笑着问道,“你能想明白这个线索么?” 图乾想了想,摇头道,“可是吕老这个水盂,没有配铜勺啊,您家里那一只也没有。” “哈哈哈,我说的线索,不是说一定要有铜勺才可以鉴别,而是说铜勺的存在,给了水盂用途的线索。那就是,小处用水时,用水盂。” 马老拿起手边的瓷勺,“你想啊,勺才能采多少水,用水量大的话要它干嘛使啊。” 图乾恍然大悟,激动道, “所以说,水盂和笔洗的区别也在这里。给墨添水这种需要少量用水的地方,用水盂。洗笔那样需要多用水的地方,用笔洗。” 这时,在一旁听着马老现场教学的老吕,拍着大腿叫道, “嘿!马老,你这徒弟真灵啊。我带的学员也有百八十个了,我给我那些学员们讲课,没有一个能这么通的!” 一向谦虚的马老,这时却骄傲道,“我快八十了,这么多年没收徒,不就是为了寻一个资质上佳,可心的人嘛。 小图这孩子学东西快,跟他呀,无需长篇大论,反复强调,只要稍加点拨,他自己就能想明白。 你看刚才,我还没给他讲到水盂和笔洗如何区别呢,他自己就悟通了。” 老吕闻言一声叹息,“唉,跟你这徒弟一比,我那些学员笨得猪一样。” “也不能这么说,百行百业,都有天才。拿天才和普通人比,不公平。” 马老看似在说公道话,实际还是在夸耀自己的徒弟。 马老炫耀了一阵徒弟,又把话题拉回来到这只水盂上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