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海洋很面善,对每一位为自己让路的人都微笑点头,遇到认识的,更是会笑着攀谈两句。 从大门到展厅,短短的两三米,马海洋走了五分钟。 到了展厅大门,一对铁板阻挡。 马海洋一愣,看着上面的二维码,明白了是要门票。 说来可笑,在滨市,甚至全国各大博物馆,包括古宫,他马海洋去了,鲜少需要花门票钱的。 如今,光临这小小的弹丸之地,竟然要付钱。 莫其荪见状,连忙捅了一下图乾,小声道,“马老来你的博物馆,是你的荣幸,还不快开门让马老进来。” 图乾翻了个白眼,马老再有名,我又不认识他,凭什么让他白嫖? 白嫖是很爽的,但被白嫖就很不爽了。 图乾打定了主意,就是一言不发。 心说:全展厅的人看着我也没有用,老子的地盘,酥哥来了都得花钱,我说的! 马海洋身边有人要替他扫码付款,被马海洋制止了。 许久没买过门票,来这么一次,马海洋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可惜,付了款,门还是不开,又因为展厅容量满了,马海洋还是进不来,需要排队。 展厅里的人见状,有聪明的立刻喊道,“我出去,给马老腾地。” “去你的,哪轮得到你,马老在我店里买过东西,我们是老朋友,给马老腾地也是应该我来。” “买你一次东西,就该你表现啊?臭不要脸。马老还跟我握过手呢!该我来……” “该你来?我看该你死!跟马老握过手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我和马老是同一个小学的校友,我说什么了么?” 几个人抢着出去,给马海洋腾地方。很快,展厅里就少了十多个人,一下子宽绰多了。 马海洋说完了感谢的话,踱步走了进来。 先看了几眼青花罐,马海洋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到了图乾面前。 “小友,不知你这罐子卖么?我愿意出五百万。” 五百万! 图乾眉头一挑,不行,回头高低要找系统问问。 这价格差得也太离谱了,统子哥不给个说法,图乾心里过不去。 “抱歉马老,这是我雷蒙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多少钱都不会卖。” 马海洋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还是一脸的微笑, “是我唐突了。元青花存量稀少,已经不能用金钱衡量。我龙国藏友千百万,能得元青花者,万中无一。” 说着,马海洋的视线又回到青花罐上, “大家来看,这件罐子,设计风格上,线条流畅、图案繁复、层次分明。 釉色纯净,色泽鲜艳而稳定。 而且胎体极薄,说明采用了精细的拉坯工艺。 这都是官窑元青花的特点啊。” 周围人都听得点头,大受指教的样子。 图乾也在点头。 不过他点头,不是赞同马老的话,根本就听不懂他赞同个屁。 图钱就是单纯地觉得,马海洋点评瓷器的话术很牛逼,比这些人只会叫好,偶尔拽两句名词强多了。 图乾点头,是给马海洋的话术水平。 马海洋说这些话,也主要是给图乾听的,指导别人,他可没有兴趣。 “小友,你这件缠枝牡丹纹罐,图录里并没有,不知道,能不能讲讲来历。我这个老东西,很爱听故事啊。” 只要不抖出迟大爷,留住这条线,图乾便没什么不能说的。 “没必要瞒您,这罐子,是我前几天在古文化街逛摊,两千块钱淘的。” “哦?淘的?小友好眼力。”马海洋夸道。 这时,展厅内外又喧闹了起来, “还真是摊上捡的漏!” “古文化街有几个月没去了,许是又有好货了,明天得去看看。” “同去同去……” “图馆长可不可以告知是什么人的摊子?” 这一句提醒了众人,大家都凝神细听起来,不想落了一个字。 马海洋却没让大家如意,只见他捋了一把披肩长发道, “小友眼力非凡,要知道元青花见过的人都不多,这也让准确判断变得更难。 没有大量的知识储备,足够的阅历经验,一般人是拿不准的。 不知小友鉴赏陶瓷的技艺,是师从哪位大师啊?” 马海洋认为,官窑元青花非常罕见,能够看出来,一定是有名师教导。 陶瓷师从? 这个还真没有。 但不说清楚还真不行。 “我师父是王红军。” 没有好的理由,图乾只好拿师父做挡箭牌了。 “王红军?” 马海洋摇头,“小王看铜钱,那是大拿,至少滨市,无人能及,但瓷器,真是属实外行。 比那个榆木脑袋的杨波,强点有限。” 马老竟然知道师父,图乾无语,没蒙过去。 于是图乾只好换个说法, “不瞒马老,看瓷器确实不是跟师父学的,是我自己瞎看的。” “哦?自学成才。” 马海洋闻言,看图乾的眼神变得像看一块璞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