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工厂大门前,看着工作人员给工厂贴封条,图乾感觉自己好像是还没睡醒。 刚刚下夜班,在硬木板床上躺下还没到一个小时,图乾就被叫了起来。 然后 ,就和其他工友一样,被勒令卷铺盖卷,滚出工厂。 肚子的咕咕叫,提醒着图乾,这一切都不是梦。 麻蛋,黑心老板带着丈母娘跑路了。 坑了自己半年工资不说,还害得他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图乾隔着被贴了封条的大门,望向工厂的宿舍。 那个他吐槽了无数次漏雨又漏风的地方,现在是他高攀不上了。 这份看机床的活计,是图乾的第三份工作了。 第一份实习工作,是在一家汽车模具厂。图乾干了八天,一分钱没拿到,还被人事坑了五十块钱的工装费。 第二份工作,是在一个家具厂,图乾三个月夜班的试用期后,被通知不合格,不予录用。 虽然试用期工资,每月只有八百块。 但因为没什么时间花钱,干了三个月的廉价苦力后,图乾好歹攒下了两千块钱。 然后,靠着这两千块钱,图乾在这第三家工厂,省吃俭用活了半年。 抹掉眼角的无辜,图乾掏了掏口袋,最后的二十块钱好像发着光一样,躺在图乾的手心上。 不理会怨声载道,嚷嚷着要去告状的工友们,图乾转身向公交站走去。 哼,抱怨有用么,告状有用么? 黄老板都润到国外,去和丈母娘过二人世界了,官家都找不到人。 有那个折腾的时间,不如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啊。 图强想得乐呵。 自己就很聪明,还有一个女朋友可以投靠。 两块钱车费,图乾从滨市靠海的田区,坐到了最西面的星区。 图乾在星区上的学,也在这里找到的初恋。 一幢特别老旧的小区里。 当当当。 “燕子,开门呐,我是图乾。” 图乾敲了好一会儿门,才听到屋子里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又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 李燕开了门,看到图乾穿着一身油污的工服,拎着蛇皮袋的样子,就是一阵厌恶。 “图乾,你怎么过来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李燕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 看着齐耳短发的李燕,还是那么漂亮,图乾傻笑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李燕白眼,谁稀罕你的惊喜。 “正好啊,这房子是你租的,今天最后一天,退房的事,你跟房东吴姐聊吧。我得走了。” 李燕大开了门,又嫌弃地把图乾推到了一边,这时候,图乾才看到李燕身后还有人。 是一个地中海,大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图乾皱眉,“这大爷是谁?” “这是我男朋友朱科,来帮我搬家的。”李燕不在意地道。 图乾怒了,拦住李燕不让她走,“他是你男朋友,那我算什么?” 李燕气乐了,“你算什么?呵呵,和女生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也不敢做,你说你算什么。你个二货。” 图乾面色一紧,“那天,你不是说碰你是狗么。” “对,所以你狗都不如。” 李燕推开了图乾,拉着拉杆箱,登登登下楼去了。 地中海大爷朱科,乐呵呵地出来,经过图乾面前时,似乎不经意地说了句,“二哈。” 这时候,图乾也看清了朱科的样子,肥壮的肚皮,耷拉着的耳朵,朝天鼻,还真是猪科的。 站在出租屋门前,图乾越想越气。 把蛇皮袋扔进屋里,带上门,图乾追到了楼下。 此时,二人正往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的后备箱装东西。 看着宝马车,图乾心里有点怕了。 他就是个老百姓,自问斗不过有钱有权的人。 很快,李燕上车了。 那朱科挑衅似的给了图乾一个眼神,也钻进了后排。 没一会儿,宝马车就摇晃了起来。 麻蛋!这头肥猪是在打脸自己啊! 图乾拾起砖头,就要去砸车窗。 但砖头的沉重,似乎压住了图乾的冲动。 不行啊,砸了是爽,后果却是赔不起。更严重可能还要进去。 图乾气苦,回忆起和李燕的交往历程。 其实两个人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确定关系第一天,图乾就借钱在这个老小区租了房子。 当晚,睡在一张床上,图乾也没敢干什么。 第二天,图乾就去了工厂。 再见面就是现在了。 不能说李燕没给过他机会,只是图乾自己不够自信。 宝马车抖了不到两分钟,朱科就心满意足地下了车,故意开着车门让图乾欣赏李燕穿衣的春光。 “看着过瘾不?算你个穷屌有眼福。” 朱科关上车门,坐进了驾驶室,一脚油门,留给图乾一团尾气。 图乾望着宝马远去直至消逝,算是了却了这段不算恋情的恋情。 玛德,老子一定要有钱,用钱去砸那些微胖的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