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云这小子不是顽固迂腐的,真要有需要,肯定帮忙,但没有这样胡来的,他和小月还没结婚,跟许客也不熟,贸然提这茬,不是给我上眼药吗?”
秦远山很不舒服。
“那小子肯定要笑我,说我挑女婿眼光不行。”
当然要笑,防我防得跟贼一样,怕我有这这那那的毛病,看你大女婿,比我差多大一截,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不说熟络熟络,直接上匕首,你这个老丈人还好意思指指点点吗?
跟许军一比,曾家的亲戚就显得斯文许多,或者说更有城府。
曾家没有对结婚宴席在县城办,曾吉辉和大姐两口定居城里,表示任何质疑,反而还感谢罗学云是他家老大的贵人,能有今天全靠罗学云等等。
一家人无论是出嫁的妹妹,务农待娶的弟弟,还是仍上学的小弟小妹,都表现得很有礼貌,没有把吃定大哥,依赖大哥的态度摆在明面上。
当然私下里的话就不多说,望着老娘弟妹住在土房破屋,成为许诺建筑公司一把手的曾吉辉,怎么可能坐视不管,独享荣华富贵?
真要那样,罗学云反而要替大姐担心,最起码是个识人不明。
“先顾小家,再顾大家,别信老爹老娘的话,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都是腐朽观念。”
送嫁前,罗学云认真嘱托大姐。
“上罗坡永远是你家,随时都可以回来常住。”
“爹,娘,弟,妹。”大姐泣不成声。
哭嫁是婚礼传统,真的很能带动情绪,虽然知道以后还会常见,但毕竟是二十来年住在家里的人,搬出去了,从此不能再朝夕相对,铁打的汉子都要沾湿衣襟。
特别是接亲结束,喧嚣散去,整个家里的再多人都显得冷清,总觉得像少了什么似的。
而很快,这场景就轮到罗学云自己。
“秦老师,上轿啦。”
秦月闺房外,罗学云身着红色锦袍,戴着乌纱帽,端端正正地喊门。
逼人的风采,过人的帅气,别具一格的气度,使得罗学云只是站在那里,秦家亲戚都不敢过分拦门,要这要那。
更别说许文带队亲自掌镜,三台人扛的摄影机,交叉记录影像,旁人只有围观惊叹拍掌的戏份。
“大好日子别老哭,嫁得如意郎君,不正是你想要的吗?瞧这凤冠霞帔多好看啊,别伤了妆。”
周琬兰说着说着,自己却流出来泪来。
“妈!”
秦月泪崩,却没说半句我不想嫁,我多想留在家里的话,让周琬兰等人感慨,还是下定决心的。
新娘子戴着红盖头出来,引发热烈欢呼,这倒不是西洋景,而是古代景。
摄影组赶忙抓拍群众反应,这可是老板专门交代的,要全方位展现婚礼面貌。
明朝嫁衣是古代婚服的巅峰,罗学云玩这么一手花的,就是要给儿孙一点小小的潮流震撼,都以为爹妈不懂得新潮,不会玩花样是吧,那是没条件,有条件谁没创造力啊,谁都没多个脑袋。
青云公司调集的车队,都不说杂牌名牌,光是这排场,就已经足够称道。
最厉害的是天上一只御雕,双腿绑着摄像机,远远跟着婚车向前,这劲爆程度甚至都超过婚礼本身。
“罗学云就是罗学云,做什么都不同凡响。”
无论亲朋还是路人,没有不惊骇的,御雕迎嫁,搁古代能当祥瑞大书特书。
前次大姐结婚,硬是推辞,不愿意抢弟妹的风光,罗学云给她搞的摩托车队,也算是耳目一新。
一路花车游行,走走停停,全是拦路要红包的。
肉烂在锅里,都是自家人吃,罗学云也不吝啬,糖果零食烟小红包,都是成箱准备的,结果就是村道走成县道一般,全都是拦路祝贺的。
等到了上罗坡,更是欢天喜地,从坡下开始,全部都是红布装扮,不少气球丝带。
“咱们是应古景,不是做古人,掀起来偷偷看一下,可好看。”
罗学云轻轻帮秦月掀开盖头,看到沿坡的装扮,顿时惊呆。
“好漂亮啊,费了不少功夫吧。”
“大家都欢迎你呢。”
到了门口,罗学云抱起秦月,顶着轰隆的鞭炮声,大步走进屋里。
村里的小孩都围在门口,伸头往里,看这幅电视剧里才能瞧见的拜堂。
总之走一路就是收获一路惊叹,根本没谁见过这样的婚礼,哪怕幺爷朦胧的记忆,都不是这样式的。
送入洞房后,就掀了盖头,摘了凤冠,新人同出来见客。
两人站在一起敬酒时,围观众人惊叹更浓。
“一双壁人啊。”
董朋学感叹道。
张武山不便亲临,他便做了大头,成为重量级嘉宾,陪客都是赵老爷子吴岷徐剑华周民这些,没曹国宏的位置。
现场喧闹,但众人还是听明白他的感慨,无他,这是大伙一致的感受。
罗学云身材匀称,面容俊朗,皮肤很好,看起来格外水嫩,周身自带一股出尘气质,穿什么衣服都很亮眼,若是他盛放光彩,谁都难在他身旁待住。
但秦月居然撑住了。
淡扫蛾眉,青丝绾结,肌肤胜雪,在这个特殊场合的加持,显得格外秀美,不输给罗学云的风采。
起初路人议论,都说秦月捡了便宜,现在看来,不得不说句公道话,每个人获胜都有道理,若不然便宜你怎么捡不到。
罗学云千杯不醉,每每满饮此杯,秦月不胜酒力,只是浅尝辄止。
往来宾客都是为了欢庆祝贺,没有谁真失去理智,不顾场合,非要跟罗学云拼酒的,自然婚礼虽累,各司其职,平平稳稳撑到结束。
晚上还有暖房酒,人数就少了,吃完总算是清净下来,独留一对新人。
罗学云坐在床边,望着秦月格外秀美的脸,轻轻摘下她的头饰。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罗家妇啦,秦老师,我爱你。”
秦月浑身发热,眼睛眨了眨。
“我也爱你。”
花生剥去红皮,新人解开嫁衣。
一夜良辰何所似,只恨春去不再来。
“不用起这么早,爹娘在老屋,中午过去吃饭就是。”
罗学云揽着秦月,轻声细语。
“不好吧,会不会让爸妈觉得新媳妇不勤快。”
秦月很不好意思。
“我姐出嫁前,我跟她说,先顾小家,再说大家,对你也一样,现在你也是一家之主,过咱们自己的日子,不用为了别的什么,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罗学云温柔道:“这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