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你万万不能再动内力了,否则,连这一年都没了!” 舒眠笑了笑,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放心吧,我还是很惜命的。若非是遇到棘手之事,我不会再动武的。阿絮也在努力的练武,日后,她会护着我的。” 宫意虽还是不放心,但眼下也没旁的法子了。 “对了,你回去之后,帮我护好阿莹。” “你们相认了?”宫意话一出口,就觉得是多余的,若是她二人不相认,应枕雪又岂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若我以后,没办法护着阿莹了,你就是她的兄长,可一定要帮我护好她啊!”这言语,像极了托孤。 “我会的,但若你不在了,阿莹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开心。所以,为了阿莹,你也要尽量多活些日子啊!”如今,只怕唯有阿莹,才能让她心生记挂了。 舒眠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他。 宫意离开了,四人变作三人。阿絮本也想将沈澜赶走,可沈澜却以“护公主周全”为由,坚持留了下来。没办法,赶不走,只好同行了。 又在普陀寺歇了两日,一行三人这才动身离开。到了山脚,瞧着倒是比当初来时热闹了许多。露天的大院里,像是在举行什么活动,引得三人驻足观看。 观众们自觉的围成了一个圈,中央是表演的人。看着,像是戏班子。 瞧着中央戏班子的扮相,舒眠总觉得有些熟悉。特别是当中有一位红衣的俏公子,当真是玉树临风,但见其发丝随风飞扬,一股子少年劲儿便现了出来。 “请问,是有什么庆典嘛?”阿絮没忍住问了一嘴。 围观的人也是不吝赐教,“这不是听说前些日子,云卿大侠重现于世,就在这普陀寺里,便是有许多江湖人慕名而来,只是他们刚到,便听说寺中的人已经离开了,也没见到云卿大侠。而这家戏班子啊,编排云卿大侠的戏那是顶好的,恰巧呢,又刚好来到本地。这不,那边的那位公子就请他们来演绎云卿大侠的事迹。我们啊,也是沾了光,能来放松放松。” 顺着那人说的方向看去,便见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坐在最佳位置。那人生得剑眉星目,也是一股子的江湖气息,瞧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 舒眠在脑海中回想着关于这人的记忆,但事实证明,她应当是不曾见过此人的。 另一围观群众又对他们道,“这几日啊,戏班子先是演了“云卿独身救下剑心门”,再是演了“云卿解围四王乱”,眼下演的这出啊,是“武林大会,云卿锋芒毕露”。你们瞧那红衣的俊俏男子,他演的啊正是云卿大侠。” 听他这样说,舒眠倒是记起了这一出。怪不得她总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原来竟是复刻的十三年前的那出武林大会。 “都说这云卿大侠风流倜傥,桀骜不羁,生的那叫一个翩翩公子。这戏班子之所以找了这么个俏公子,也是不想辱了云卿大侠的风采。” 又有另一个人这般道。 阿絮闻言,神情满是自豪,倒像是在夸赞她似的。 她压低声音问道,“他们都这般崇拜你,你不出面圆他们心愿嘛?” 舒眠一根手指抵在她眉心,将她推远了些,这才道,“我是舒眠,不是云卿。” 在舒眠心里,云卿早在云隐山庄满门被屠之时就死了。 世上对云卿的传闻总是神之又神,什么一人可抵千军万马,什么身着红衣翩翩落,鲜血满地不沾襟。 曾几何时,她也是自傲极了,总觉得凭她一己之力就可管尽世间不平事。然而,云卿救了无数人,却唯独没救下云隐山庄,一直都是她心中的痛。 她为自己改名舒眠,一方面是为了舒心而眠,另一方面,也是在责怪自己。云卿是个神人般的存在,可她却救不下那数百人,她又有何颜面以云卿自居呢? 阿絮见她不愿暴露身份,倒也没强逼。云卿是光芒万丈,熠熠生辉的人物,但舒眠,一直都是低调的存在。阿絮想着,应当是她以舒眠的身份生活的太久了,习惯了当舒眠,这才不想回去云卿的世界吧! 舒眠一心三人化身合格观众,只以局外人身份瞧着也就是了。 眼下这一出,是“云卿大战四仙”。以一敌四的局面,竟是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完全可以说是吊打四仙。而那扮演云卿的少年郎身姿矫健,动作干净利落,倒真有几分侠者之风;特别是那傲娇的神情,见过云卿的都知道,简直与他是如出一辙。 转眼间,四仙已是落败,“云卿”踏着轻功离去。本以为戏已落幕,却不想“云卿”又由天而降,落在地面时,还颇有些狼狈才稳住了身子。看这样子,像是被人打落云端的。众人抬眼去看,却见屋顶又是一袭红衣,身形却是女子。 这女子身上的衣服同那“云卿”如出一辙,发型倒也相像,只是女子的发丝自要飘逸些,也要修长些,被风吹起时,便犹如一件小披风似的。那女子手中握了根竹棍,眼神也是傲娇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