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到暗夜修罗时,已是三日后了。忘忧一席白衣,纯洁如梨,立在殿中央,不卑不亢的模样,颇有几分傲骨;言清黎一袭红衣,魅惑如狐,一双眼睛只一眼便能叫人陷入其中。 此时,二人一上一下,眼中既有老友重逢时的喜悦,更多的却是上下级的距离感。 “枕雪在你这?”忘忧先一步开口,直接了当。 言清黎笑了笑,言语间像是最普通的问询,“哟,看来那小姑娘真是你侄女?” 相比起言清黎眉眼带笑的模样,忘忧就显得严肃多了,“是!” 忘忧回答的肯定,但言清黎闻言是不满意的。她从舒眠口中得知了吊坠的事,还以为忘忧也会同她挑明,却不想,这人还只想以二人之间的友情来让她放人嘛? “哦?”言清黎眉眼一挑,轻启薄唇,“可我记得,你并无兄弟姐妹啊,那这侄女儿是如何得来的?” 忘忧对上她眼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云淡风轻,“一个人孤寂久了,便捡了一个孩子回来,当作亲人养大,也是不想离世时,连个送葬的人都没有。” 听见她的话,言清黎更气了,都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愿意同自己说实话! “你该知道我的性子,莫不说她与你毫无血亲,即便真是你的侄女,敢伙同外人闯我暗夜修罗,我也是照杀不误。”既然她不说实话,言清黎只好给她下一剂猛药了,“来人,将那个叫应枕雪的姑娘杀了!” 闻言,忘忧急了。 言清黎的性子向来古怪,她说杀,真不可能是在开玩笑。 “且慢!”忘忧厉声呵停众人,又对上言清黎的眼睛,“她,你不能动!” 言清黎眼底漫出笑意,终于是忍不住了嘛? “怎么,你要与我为敌?”言语间还故意油盐不进。 “非是我要与你为敌,而是你若杀了她,你将会是南月的罪人!”忘忧关心则乱,此刻也来不及细想,只一心想保下应枕雪。 “给我扣这么大顶帽子,我可受不住。”言清黎故作愤怒,将戏进行到底,“呵呵,南月的罪人?你以为她是谁,杀了她,我竟成南月的罪人了?” “因为她是少主,我们的···少主!”终于,忘忧还是说出来了。 言清黎眉眼带疑,演的那叫一个入木三分,“你··凭什么说她是少主?” 忘忧从怀中取出一物,毫不遮掩的现于众人眼前。 见到此物,言清黎的眼睛亮了几分。先前只是从舒眠口中听到了这个吊坠的消息,而今亲眼得见,自是更为惊喜。她急急而下,从忘忧手中接过吊坠细细打量,的确···是她们寻了很久很久的信物。 “如此,可能保住少主的命了?” 见到吊坠固然欣喜,但言清黎并未被惊醒冲昏头脑。正如舒眠的暗示,这物件只是死物,戴在谁的脖子上都可以,那么凭什么就说它的主人是应枕雪呢? “你能确定,此物属于应枕雪嘛?”言清黎问出这话时,带了几分严肃,倒是她难得正经的模样。 “什么意思?”忘忧不傻,听她这样讲,她也是觉察出了几分异常。 “这个吊坠不会认主,那么戴在谁的脖子上都可以,你怎么就能确定,它属于应枕雪?”言清黎再问。 忘忧陷入沉思,关于这点,她倒是真没想过。当初见着这吊坠,已是大喜过望,又见应枕雪年纪相符,心中更加确定;倒是想去寻她爹爹问询,只是她满门被灭,无人可打听,她便只好将她带了回去。 “我倒是想去寻人证呢,但人证不都被你杀干净了嘛?”忘忧继续道,“你不知道吧,她是云隐山庄二小姐云舒,我寻回她的那一日,正是云隐山庄灭门之时。反正如今,只剩个物证了,信不信的自在人心。” “倒不是我不信,只是我前几日,见到了云隐山庄大小姐云卿。她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这吊坠不属于应枕雪,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听她这样讲,忘忧也猜出她方才是故意激她,眼下便是兴师问罪,“这么说,你根本一早就知道这个吊坠的事情,也知道枕雪是吊坠的主人,你方才是在诈我?” “别激动,我们便算是扯平了。”言清黎笑了,“你隐瞒我,寻到了少主;我逼你说出实情,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忘忧虽然仍是愤愤不平,但也不好真的与言清黎翻脸,毕竟四大家族已经没了一家,总不好再自断臂膀。 “云卿会不会是在搅乱视听?”忘忧提出疑问。 “倒不妨,我叫人将她叫来,你二人当场对质?你只要表现的确有其事,若她心里有鬼,必然会露出马脚。”不得不说,言清黎还挺会算计人心的。 “也好,万一,她真的才是少主···”忘忧话说一半,接下来的话却未出口。 当初的毒,是她忘忧宫的人下的,天下第一奇毒,世上并无解药! 若舒眠真的才是她们的少主,那她真的百死莫赎。 很快,舒眠就在颜言的亲自护送下到了大殿,应枕雪与阿絮并没有来。应是忘忧,并不想应枕雪得知自己的身份。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